没有护士和助手,更没有麻醉医师,他也无法摇人叫其他科室的医生来,只能独自在有些陌生的手术室里准备所有手术用品并完成手术。
晏绥无视那个一直“嘀”声长鸣的手表,忙碌着迅速全身消毒并换好手术隔离服,带上手套和口罩。
一接上监护仪,各种指标以恐怖又难以理解的数字跳动着。
晏绥皱眉看了片刻,确认这些乱七八糟的数值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自己摸索着来了。
在抽麻药的时候,他顿了顿,瞥了眼被捆在手术台上,只剩下脑袋和眼珠子可以动的怪物。
这种怪物全麻需要多少麻药?
算了,按着感觉来吧。
头顶的无影灯“啪”地亮起,晏绥举着麻醉针,歪着头看着手术台上怪物。
尖锐的警报声和表盘上猩红的光宛若死神冰冷的警告,告诫着妄图挑战祂权威的渺小人类。
苏婉之前跟他科普过,这个手表样式的“精神值波动检测仪”如果表盘变红,代表这个人已经认知扭曲理智全无,彻底陷入疯狂。
这样的人甚至连人类都算不上了,要尽可能远离,等着专业人员去处理回收。
不过……他可是医生啊。
晏绥口罩后的嘴角弯了弯,抬手按着怪物的躯体,麻醉针扎入虫肢缝隙,一推到底。
麻醉推入,原本癫狂的怪物渐渐双眼涣散,瘫在手术台上。
晏绥终于可以将那根刺入脊椎神经的笔拔出来,毕竟他也不想它真的变成瘫痪。
刀头插入手术刀握柄,晏绥举着锋利的手术刀垂眸凝神望着怪物,目光略带好奇地在它身上逡巡,瞳孔里似有光华流转。
躺在手术台上的怪物在他的视线和感知里倏然被彻底解构,分散成了一个个组织器官,再分散一个个细胞,直至到最微小的粒子、能量、和波段,再迅速重组成构造复杂的生物体。
怪物体内那团代表意识的光芒微弱且溃散狂乱,内在蕴含的某种秩序被搅成一团乱麻,导致细胞和组织以诡异的方式不断地破裂扭曲重组,变成如今这怪异的模样。
此外还有无数圆圆小小的东西散发着微光,在怪物肿胀的身体四肢里移动,那是在皮肤下游动着的虫卵们,密密麻麻。
晏绥拉过它的虫肢,在它鼓胀的右手镰足的末端皮肤上划了一刀。
柔韧的半透明表皮被划开,淡红色的不明组织液顿时哗哗地顺着刀口流了出来,顺着落入他早已放置在手术台边的大铁桶里。
虫卵们“哗啦哗啦”地一个个掉进铁桶里,直到最后一个虫卵被晏绥强硬地挤出后,铁桶盖盖上,“哐啷”合拢。
皮下的组织液和虫卵都已经排出,原本肥大臃肿的怪物瘦了一大圈,发白的皮肤皱缩着贴在身上,扭曲的虫肢耷拉着,勉强算是有点人形。
但它手腕上的表依旧不知疲倦地响着尖锐的“嘀”声,血红的光依旧刺眼无比,甚至更加深浓,直往血红坠去。
情况越发危急,警报声像是无声的威慑和嘲讽,嘲讽握着手术刀的人不自量力。
晏绥倒是不怎么气馁,去除掉虫卵后,怪物全身的情况在他眼里越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