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再等等,可是外面还是没有动静,甚至是外出的云娘,也没再回来。
她想掀开喜帕,怕不合规矩,新嫁娘此时又不能大声讲话,独自坐在这里心里起了焦急。
不知过了多久,院里有了脚步声,很轻。随后屋门吱呀一声,人进到正间。
“嫂子?”无双唤了声。
没有回应,外面正间很安静,好似刚才的脚步声是她的错觉。
是听错了吗?那其他人呢?曹泾,春嫂……
无双心里开始发慌,她心里有数的,按照陆家到槐花巷的距离,此时迎亲仗队应该已经到来,为何一点声响都没有?
她攥起的手松开,随后抓着喜帕抬起,一双眼睛露了出来。
是她的房间,对面桌上的贺礼还摞在那里。隔着卧房与正间的是一道门帘,为图喜气,是云娘用新扯的水红布料做成,上面绣了一对儿鸳鸯。
无双扯下喜帕,窗扇半开,院中空无一人。
按规矩,她现在不能离开闺房,但是一切太怪异,她不能继续枯等在这儿,要出去看看才行。
这样想着,无双拖着嫁衣繁琐的裙摆,一步步走过去,抬手掀了帘子,人就到了正间。
正间布置的很喜气,红绸红花红喜字,桌几家什擦得铮亮。可是空荡荡的,没有宾客,也没有她等的新郎官。
她站在那儿,门帘布从指间悄然划走,随后在她的身后水波一样晃荡。
无双脸上全是不可置信,嫣红的嘴唇蠕动,终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主座上,男子一身简单衣衫,神情清淡,手里转着一个瓷盏,眸光盯在上面。
无双木木往前迈了两步,头上的钗环碰触着发出好听的脆响。
万没想到会是这样,明明龚拓此时应该在清南,当日平安桥一别,说的便是干净断开。她以为他听进去了,想通了。
为何?
她盯着他,一向柔媚的眼睛生出气愤,眼眶微微泛红,贝齿几乎将软唇咬透。
可座上的男子好似未觉,依旧捏着那不起眼的瓷盏,细细琢磨。
“世子,”无双咬着后牙,声音微微发颤,“我已是自由身。”
自由身,良籍,清清楚楚,她不再是他的奴婢,他也无权干涉她的人生。
龚拓手指一紧,差点那枚瓷盏就在他手里碎掉。长途而来的疲倦,加上风寒、肩伤,现在靠着桌椅支撑,他能试到肩上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流出。
还好,终是赶上了,她还没有出阁。
“是吗?”他嗤笑一声,眼睛往堂中女子扫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