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银竹忍俊不禁,用食指戳了戳应寒杉,示意他说话。
“是你们想的那样,我男朋友。”应寒杉伸手抓住那根捣乱的手指,放在手心,按着他不让他乱动。
“师娘好!师娘再见。”苏观不知道自己脑子是怎么突然不受控制的,喊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他身子一震,连忙跑了回去,借一旁的师弟挡住自己的脸,他没脸见人了。
姒银竹有些诧异,用手指了指自己,“我,师娘,这,我收回之前的那句话,你的学生都好活泼啊!”
应寒杉盯着他看了几秒,收回视线,拉着他继续向前走,他的手紧紧篡着姒银竹,“你难道不是吗?”
姒银竹沉默了一会儿,他,他他究竟是不是?他怎么知道,他又没有实践过!不对啊,他凭什么是师娘啊!
但是,他,他他,姒银竹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打量了一下应寒杉,心里叹了一口气,他能打得过应寒杉吗?
他一个医生,我真的能比他更了解人体结构吗?难道他真的应该被叫师娘?
应寒杉没听到他的声音,转头看着姒银竹,半截木头般的杵在那里,眼睛里全是诧异。
他刚想说话,就看到身边的红豆团子突然在他眼尾处亲了一下,应寒杉有着惊奇,团子的思维跳跃的有时候他着实猜不到。
算了,就这样吧。
应寒杉勾起一抹笑,拉着他继续向前走。一路上遇到很多他的同事,应寒杉一直紧握着姒银竹的手,含笑着跟每一位遇到的熟人点头示意。
“应医生这是谈恋爱了?”导医台的一名医生看着身旁的护士,说,“我眼睛没花吧?”
“江医生,你眼睛应该没花,应医生什么时候谈的恋爱,他哪里来的时间谈恋爱啊!”
江淮之摇了摇头,天杀的,明明一起上班,他为什么能找到对象。
“禾护士,我长的丑吗?跟应医生比起来怎么样?”禾姝头也没抬,“江医生,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姒银竹缓过来,问应寒杉,“怎么一直牵着我?不会影响到你吗?”
“宣誓主权,我有家室。”应寒杉声音有些低,一字一句却完全的流进了姒银竹的耳中,他内心有些欢喜,情绪藏不住,从眼睛里溢出来,仿若透着漫天星辰,熠熠生辉。
一时间的欢喜不知道该向谁说,姒银竹直接拍了一张影子的照片,一把伞下,两只手紧紧相牵,灯光的昏暗,给他们带了些朦胧和暧昧。
姒银竹直接把这张照片发到了朋友圈,“我的。”
然后就关了手机扔在口袋里,跟应寒杉一并走路回去。昏黄的街灯将地面染上了一层微弱的光。
路边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落叶飘落在地面上,发出沙沙的声音。街道上稀疏的行人匆匆赶路,偶尔传来车辆的轰鸣声。
月亮藏在厚厚的云层之后,但依然透过云雾洒下一丝淡淡的光芒,勾勒出周围建筑物的轮廓。
身影在街灯下拉出长长的影子。他们的步伐轻盈而缓慢,透着一种亲密的氛围。偶尔有微风吹过,掀起两人的发丝,将他们的笑容吹得更加灿烂。
我是沉默的主人。为什么在苍穹的一角,会出现一扇灰白的窗口。
姒银竹看着面前灰白色的砖瓦,意识到他又进这个世界了。他在一间逼仄的屋内,只有一扇开着的窗子,跟a4纸那般大的窗子,窗外漫天的飞雪,细碎的飘进屋内,很快化作一滩水。
姒银竹试过,窗是坏的,关不上,他只能站在这里,绵密的雪子落在他的眼角,他伸手去碰窗外的枝桠,积雪哗哗的落下,风一吹,刮到他的脖颈处,丝丝的凉。
整个屋子就一扇门,屋内只有一张床,几乎占满了整间屋子,姒银竹只能先坐在床上,扯过一边的被子,应该是新弹的棉花,厚实而软和,勉强遮了一些寒冷。
他没看到其他人,床上无故放着一张纸条,笔迹慌乱,显得格外潦草,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三生万物,逢七必变。
姒银竹小声念到上面的文字,一股无由的悲伤瞬间涌上心头,姒银竹把纸条放在一边,这个房间过于安静了,他甚至能听到雪落的声音,窗外的树枝干瘦削,承受不住,风一吹,雪就片片的落下。
不知道是什么树,结满了红色的果子,看着有些像沙棘,九,十月结果,就是不知道怎么会在这腊月寒冬屹立于此。
不知道过了多久,姒银竹辨别不出时间,困意开始拥上来,把他缠了起来,他昏昏的睡去。
姒银竹没注意的是,他的头发开始变长,乌黑如瀑,眼角也多出了一枚小痣,红色的痣,整个面部看起来更加迤逦。
趁着安静的睡颜,窗外渐渐飘进来雪粒,显露出形状,替他盖上了被子。窗外的雪更大了,像是沫状的豆乳。
一觉醒来,姒银竹看向窗外,依旧是灰白的天,好像一直都没有变过,静止在那里,带着压抑而茫然。
这样的天气,寒气总是连带着饿意一起袭来。姒银竹走到窗边,盖着雪沫的果子迎在枝头,他环顾了四周,苍茫的寒风,映着一片白,只有窗前的枝杈上鲜亮的果子。姒银竹伸出手拉过一枝,摘了一串,拿在手里翻看。
枸杞般大小,圆润饱满,鲜红中带着些橙,触感冰凉。
姒银竹才意识到,三次进入这个世界,伙食是一次比一次差,环境也越来越凄凉,他招谁惹谁了,现在连个饭也吃不上。
姒银竹叹了一口气,把仅有的果子在衣服上擦了一下,摘一刻放进嘴里。果子虽然不大,但水分很足,口感软糯,酸酸甜甜的,放到口中,凉意被融化,缓解了姒银竹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