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影将衣摆拉高,同样冷眼以对:“那你最好祈祷,在我死之前,研究出解药。”
消毒,上麻药。针尖刺入腰椎,抽取脊髓液。
“脑损伤不可逆,你母亲已经无药可救了,研究解药没有意义。”刘沛民将样本保存好,不再看他,“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减少实验药剂副作用。”
“只可惜,可以观察的对象太少。就我已掌握的几个案例,体现出的副作用都是致命且必发的,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刘影抓着椅子扶手借力,他头脑发胀,视线模糊,但仍不肯在此人面前展露狼狈的一面:“呵,失败的实验,失败的药剂。
刘沛民,你始终无法正视自己这失败的一生。”
“活下去再说吧,失败的实验品。”刘沛民被戳中痛处,脸色更加阴郁:“不过比你那失败的哥哥晚十来年出现异常,真以为自己进化了?”
“没有那剂药,你都没有出生的机会。”
“宁可当初胎死腹中,也不至于让你们贪欲膨胀至此。”不愿与刘沛民多废话,刘影强撑着起身,打开实验室大门,走出。
门另一边,是脸上写满担忧的颜佳琪。
见他额头冒汗,眼睛无法自动聚焦,仅凭着身体记忆在行走,颜佳琪几乎是立刻就将人抱住,任由他卸了力靠在自己肩头。
有温热的液体滑落,混杂着一丝腥气。
“刘影?”怀中人没有回应。
“天,你流血了。”颜佳琪扶着人不知所措,这一层没有医护。
“我带你去找医生。”她把刘影一侧手臂架在肩上,搂着人的腰,费力地去按电梯。
走廊尽头匆匆跑来一中年男子。
“刘さんの彼女ですか。こちです。”
“啊?我听不懂。”此时此刻,颜佳琪只恨自己没学几句日语再来,完全没料到刘影会晕在这儿。
“中国人?跟我走。”万幸,对面会讲中文。
两人合伙将刘影搬进特殊病房,男子熟练地给刘影输液。
“他、要不要紧?”颜佳琪看出各种药品都是事先备好的,推测这人应该是专门照顾刘影的医者,心不似刚才那般跳得厉害。
“出现头疼、出血都是正常现象,观察就好,七天内无异常基本可以放心了。”
“那他什么时候会醒?”
“不出意外马上就醒了。不过这还是刘影第一次晕倒,看来他身体状况恶化比原本计算地还要快。”男子在本子上记录着,顺带回答她问题。
“恶化?他生了很严重的病吗?”邱阿姨没有提过,刘昭也不曾。看刘影平时没事人一样,她还以为不过是些小毛病。
至少,也该等到沈珮阿姨那个年纪再发病才对。
“嗯?你是他对象他没有告诉你么?因为实验药剂过量,加上频繁抽取脊髓液,他的器官正在衰竭。保守估计,五六年吧。”
五六年?!
这还只是保守估算。
刚才他说什么?刘影恶化速度比预测的要快。
那岂不是,可能连五六年都没有?
“你也别太伤心,能在生命尽头遇见相爱之人,于他而言算是短暂生命中不多的幸福。陪他走完最后一程吧。”就是对这女孩来说不大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