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份复杂心情,她倒是?老实了些。
女人到?底比男人心软,见了血就知道收手,李澈要是?不让她抓到?,她那满腔怒火如何平息,只怕是?愈演愈烈,压都?压不下来。
可你瞧,不过是?一点皮外伤,就让她收敛起来利爪,再心软些的姑娘,就该内疚地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萧时善没有愧疚感,但心里的确舒坦不少,只觉得这?是?他活该,抓得还轻了呢,忐忑之处在于怕把他惹毛了,自己也讨不了好。
火气宜疏不宜堵,发泄出去一些,挣扎的动作幅度都?变小?了,李澈钳制住她的手脚,把她塞进了马车里。
萧时善觉得自己像颗球一样?被他推了进来,滚了两圈才停住,她气恼地撸了一把头发,刚要坐起身,瞬间被他摁了回去。
“你干什?么?”萧时善扭了扭头,他的头发垂在她的颈间,痒得人难受,又?伸不出手去挠。
李澈给她拂开发丝,掰过她的脸来,俯身含住了她的唇。
萧时善怔了一下,不知是?羞是?恼地飞出红晕,不由得地推搡起他,她像压在砧板上的鱼,尾巴扑腾不起来,只能张着嘴呼吸,可是?连呼吸都?要被人抢走了。
她真不知道他怎么还有心情做这?个,在她心里他不啻于不共戴天的仇敌,至少在某一刻是?这?样?的。什?么叫仇敌,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有人会钳住仇人的下巴亲个不停的吗?
反正萧时善是?做不到?的,她不知道李澈是?怎么做到?的,她鄙夷地想着,难道男人都?是?这?样?粗鄙不堪,一头栽进欲海,竟然都?不挑人的,她本以为他会讲究些的。
萧时善已然以仇敌自居了,李澈虽然也觉得她让人恨得牙痒,但他更明智地找到?另一条对敌途径,充分攫取自己应得的利益。
马车进入雨幕,缓慢地行驶在泥泞的道路上。
萧时善仰着纤细的脖子,紧咬着朱唇,抑制住嘴边的呜咽。
狂风暴雨席卷而来,将?枝头娇艳欲滴的花朵卷入泥里,碾压出糜艳馥郁的花汁。
清凉的雨丝吹入车窗,落在萧时善雪白柔腻的胸前,她的身子抖了一下,撑着身子想去吹一吹风,车厢里闷热湿潮,憋得人喘不上气。
葱白似的纤手还未触及车帘,又?被一把攥了回来。
“李澈!你不能这?样?!”萧时善想让自己显得严肃些,说出口的话却?是?绵软无力,她的鬓发散乱,娇喘吁吁,一双水眸水雾迷离。
车帘拂动,灌入混着草腥味儿的凉风。
风声雨声,马蹄嘚嘚声,以及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依然掩不住那些羞人声响。
薄纱撕裂声传入耳畔,萧时善从未觉得自己如此珍惜衣裳,那还是?春妮给她赶制出的银红薄纱裤,压箱底的料子也给翻出来了,给她做了这?么条薄纱裤,让她贴身穿着,这?才刚穿上没多?久,就让他给毁了。
萧时善羞恼地瞪了他一眼,精悍紧实的胸膛映入眼帘,她急急撇开目光,忍无可忍地道:“你怎么这?么不讲究啊?”撕了又?撕,什?么癖好。
李澈捞起她的腿,低头来寻她的唇,“跟你需要讲究什?么?”
萧时善感觉自己像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一个浪头打过来就能把她打得人仰船翻,唯一可攀附的只有他,她又?恨又?恼地咬住他的肩头,忍过风急浪高。
马车在风雨中行驶,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
萧时善被他搂在怀里,动都?不想动,失神地靠着他,宛如一条脱水的鱼。
李澈端来茶杯凑到?她的唇边,萧时善张嘴吮吸吞咽,一杯温水滑入咽喉,她舒服地蜷了蜷脚趾。
萧时善不想搭理他,把他当垫子枕着,他似乎也没打算理会她,把她往怀里一搂,就闭上了眼睛。
在她昏昏欲睡时,听到?他不紧不慢地说道:“老祖宗她们?还在愉园,我?先把你送回那里……”
萧时善实在困倦得睁不开眼睛,努力地撩了撩眼皮,又?睡了过去。
等她一觉醒来时,不是?在马车上,也不是?在春妮家的破旧屋子里,摸着身上的锦被,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正身处在云镜仙房,李澈已经?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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