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应星把恶龙头套“啪”得甩在景元头上。
景元:“?”
端午节这一天,阳光明媚,天高云淡而风轻,虽然表演的时间是在晚上,没有阳光也看不见云彩,甚至隐隐好像还有要下雨的迹象,但是起码还能看见绥园因为布置现场造成的光污染。
星举着一把西洋塑料剑,对着“恶龙”景元和“公主”白珩,她承认,白珩是一个和她一般高的公主,而景元如今的个子让他来演恶龙是有点委屈了。
这把塑料剑也是大有来头,能被应星逮着骂了三天三夜,最后扬言要自己上手改,也算是剑生之幸了。
而此刻正是轮到镜流的戏份,后边的专业人士咿咿呀呀对着空气唱了一通,台下的观众还目不转睛盯着,星总觉得莫名地诡异且尴尬。
于是景元忍不住小声嘀咕:“师父人呢?她消失好一会了。”
不过白珩演的可投入了,就目前来看,这里最认真的就是她。
星也忍不住小声嘀咕:“别急别急,快来了吧?”
话音刚落,舞台上忽然狂风大作,吹得星的头发在眼前乱飞,还让假装昏迷的白珩睁开了眼睛,原先是景元劫持白珩,现在变白珩扶着景元了。
接着,星就看到一个巨大的独眼岁阳转动着眼珠从后台冉冉升起,它狂放的笑声回荡在绥园,像一个清理大师,吹飞了地上的垃圾还吓跑了许多人。
悬着的心就此沉了下来,星举着西洋塑料剑,抬头正视这一大只岁阳。
有龙矫矫
星一直都很清楚,岁阳是一种喜欢且擅长汲取感情的生物,端午节正是人多热闹的时候,它一定按捺不住性子,会挑人多的时候出头。
所以,她早早和白珩串通一气,准备在这里将它一网打尽,演戏只是顺带,抓岁阳才是主要目的。除邪惩恶的事情,大家也都很乐意为之。
而星做这些,其实也是为了丹枫,毕竟先前和他提过一嘴自己要帮他忙来着。
她知道,丹枫一直想放一些无辜的岁阳一条生路,它们愿意留在绥园也好,想要重归星海也罢,亦或是留下来为十王司所用,但真的执行起来并不容易,还有龙师一直从中阻挠。
但她插进来就不一样了,若是她在这里成功引出岁阳,哪怕不在此将它击败,也算是协助将军有功。
届时,她可以向将军提及此事,不仅遂了丹枫的心愿,还让龙师议会碍于神策府的面子,无法继续插手。
“一只狐狸,一个小孩,还有一位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化外民,仙舟人是死绝了吗?你们千方百计引我出来,就为了唱一出戏?”
对于曾经和将军交过手的岁阳来说,哪怕它现在只是燎原的碎片,它也仍然不是很满意这个看上去孱弱(它自认为)的配置。
以及,它甚至都没有看见演了棵树的应星。
应星:*仙舟文明用语*
而消失了这么久的镜流,其实是去调云骑军了。而喊来云骑军来的目的,主要还是为了走一下程序流程,不然以她的性子自己估计一剑把岁阳斩了都记不住对面长啥样,也有损星想让将军插手的计划。
“就此离开,把你们的现任将军叫来,我放你们一条生路。说起来,如今在职的,还是腾骁将军吗?”
“想见将军啊,你还不够格呢!”白珩双手叉腰,她正愁应星给她打造的新弓无用武之地,如今已是蠢蠢欲动地拉上弓弦,还将景元护在身后。
景元表示自己也不是小孩子了,虽然岁阳飞的很高,他手上也没有远程武器可用,但他仍然可以踩着应星哥的肩膀(?)
接着,白珩对着岁阳就是一箭,它惨叫一声,气急败坏地睁大了眼睛,气息在它周围凝聚,又散开,又凝聚。
“想当年,燎原带领我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和腾骁将军打得有来有回的场面还历历在目。”
星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熟悉的感觉袭来,此刻星双脚腾空,好像被什么东西提了起来,事实上,她也真的是被提了起来,一股虚空的力量扯着她衣服背后的带子,又逼迫它和岁阳丑陋且略带扭曲的面容对视。
她不解地望向岁阳。
曾经她也在绥园被浮烟提过一次,如今一朝穿越,这种体验居然还能有第二遍?
不是,明明是白珩打的你,为什么不提白珩呀!
还有景元!他年纪小,他比较轻,他几百年后还戏耍你的后人!
“看着你这张柔弱可欺却一肚子坏水的脸,我就生气,我总觉以后会被你摆一道。”
星:“?”
岁阳忽然屏气凝神,又一阵大风吹过,星在空中被吹得摇摇晃晃,还有些睁不开眼睛,浑身没有支点,她暂时也使不上什么力气。
而后,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又上浮了几分。
根据星的经验,在幻戏里,这个时候的反派,一般都是提溜着主角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而这个岁阳,居然把她往天上抛?
神经病啊!
“别怕!阿星!我开星槎来接你!”白珩见情况紧急,收起弓拉着景元,没跑两步,忽然停在原地愣住。
一道金光伴着雷光从天而降,驱散密布的乌云,照亮了向来昏暗的绥园。
接着,一道狭长的阴影于高天之上显现,随着雷声震震,冲破云霄,宛若乍起惊鸿,是雨点打在水面上泛起的三层涟漪,顷刻间成了惊涛骇浪。
他像从天边走来的神明,带着尖锐而凄厉的啸声,挥手间便是翻云覆雨,又好像一切风气云涌都与之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