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继续埋头吃饭。
娄与征的目光始终暗暗注在她身上。
她忽然抬头,问:“娄琪身体还好吗?上次看她挺难受的。”
娄与征说:“吃了药就好了,生理期那点事你比我清楚,没什么办法。”
“以后让她少喝酒吧,感觉很伤身体。”明雀关心道。
“嗯。”娄与征擦了擦筷子,“下次有机会你自己劝吧,她不听我的。”
“不过她嘱咐了我一件事儿。”
明雀抬头:“什么?”
他望着她似乎又消瘦了点的脸蛋,意味不明地说:“她让我替她还你个人情。”
明雀刚想说不用了,对方立刻把话题封住。
“我已经想好了。”
娄与征的眼神深邃,含着某种她读不懂的情绪,好像酝酿着什么,像风雪之前的低气压。
明雀阔开眼梢:“什……”
“再等我几天。”娄与征忽然勾动唇角,留下一句预告:“这份儿回礼,保证你满意。”
…………
娄与征的话云里雾里的,明雀回到家都没想明白,总觉得会发生什么。
不过一看见自己从公司收拾回来的那堆办公用品和文件,注意力马上又回到失业上来。
明雀盘腿坐在地上,一本本翻阅着文件夹里的东西,都是这两年间为了提高工作能力所学的记的笔记,如今一看,这些东西像是高考后堆在家里的复习资料——瞬间就没了任何价值。
她翻看着,好像能看到这两年每个加班加点竭尽心力的画面,如今自己就像是张被人随手扔了的纸。
所以到底,她存在的价值体现在哪儿了呢。
每日像个机器人一样上班下班,把所有精力投入在工作里,燃烧生命只为了挣一个月那四千多块钱,拼死拼活也争取不到升职,熬到最后被轻易裁掉。
然后继续为生活无尽发愁,看不到出路。
难道,这就是当初她拼了命考崇京大学,然后不顾和家里大闹也跑到另一个城市生活的目的吗?
客厅只开了落地台灯,暖黄色的光投射在女孩弓起又微抖的背上,洒下一片单薄又孤寂的灰影。
难眠的夜似乎才刚刚开始。
…………
辗转反侧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明雀顶着熊猫眼去了公司。
本来想得很好,最后一天去公司要打扮得光鲜亮丽,给所有人一个“裁掉老娘是你们的损失”的末印象。
结果还是一如每天那样狼狈赶时间地来了。
明雀走到工位轻轻叹气,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职了。
能不能给个机会让她随便在哪儿狠狠出口恶气吗。
就在这时,同部门的男同事路过她的位置,脚步很犹豫最终还是停下来,跟她说了句:“以后……多联系啊。”
明雀看着这位“竞争成功”的选手,下意识的善意比其他复杂的情绪来得都快。
她微微露出一抹笑,纯粹恬静:“好,注意身体,别把身体熬坏了,咱们还得再打二十年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