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方才被师从烨瞪的那一眼,熊书染忍不住悄悄抱紧了季冠灼的腿。
“皇上不是在凶你。”季冠灼又摸摸他的头,声音温和,却又不容置疑道,“身居高位,又有无穷权柄。若是显得太过和蔼可亲,难免会有不少人心存侥幸。唯有像刺猬一些,才会让人不敢接近。”
“若非有他在,如今沧月不可能是这般模样。我们也皆会饿肚子。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小熊不能说那样的话哦。”
他是喜欢这个孩子,但他不能接受任何对师从烨的诋毁之词。
就是这么毒唯。
“我知道了。”熊书染点点头,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季冠灼,“季大人说皇上是大好人,那他就一定是大好人。我以后也要同季大人一样,为皇上效力。”
“好,等会儿回去用了晚饭,我给你讲讲皇上的事迹好不好?”
熊书染越发用力点头,整个人都差点厥过去:“好!”
晚上用完晚饭,季冠灼便跟熊书染讲了不少关于师从烨的事情。
太武五年之后的事自然讲不得,不过师从烨这一生,单拎出来哪五年,其实都相当精彩。
“……带着一百多精兵,潜入敌营。”季冠灼神色还带着些孩子气的兴奋,“敌营中不少人虽然都已开始休憩,不过还会有值夜之人。他便命人自背后潜入,从背后将那些人无声无息地都按倒。”
“其中以小将军最佳,一人便将小半个军营的人都成功制服。待到天明,北狄王子从梦中惊醒,才知自己已被俘虏了。”
他说的,是师从烨回扶京之前,同北狄人交手的最后一次。
便是这一次,北狄人彻底被师从烨打服,只能退到北河以北数十里的地方。
之后,北狄人仍旧对沧月领土跃跃欲试,但这一次,他们将算盘打在了师从烨头上。
在他们看来,倘若没有这位战神一般的帝王,如今的沧月,也不可能拿下那些土地。
是以他们后来曾无数次想方设法,便是为着让师从烨彻底失去战力。
跟熊书染说这些,季冠灼难免少不了一些“艺术加工”。
瞧着熊书染瞪大的眼睛,他也毫不愧疚。
他的老祖宗,就是这般英勇善战,根本挑不出任何毛病!
倘若将历代君王放在师从烨这个位置上,没有任何一个君王能比他老祖宗做得更好。
就连身形隐在暗处的叁七,都竖起耳朵,恨不得将季冠灼所说的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权户部尚书的口才,实在可以啊。
倘若日后没了官做,还可以去茶楼中说书。
他还没听过瘾,拾一就过来替他了。
叁七颇有些遗憾,纵身一跃,去寻师从烨汇报去了。
到师从烨面前,他便不免又是一番添油加醋。
对于季冠灼所讲述的师从烨的故事,他倒是原原本本地复述一遍:“他说,北狄人皆是骑射好手。但您不过十四岁的年纪,便能在马背上同北狄人战得有来有往……”
叁七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