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到师父似乎有些失态,目光直直地盯着自己,盯得?傅绫心跳都开?始快了起来,“师父?”
梅霁克制住心情,唇角弯了弯:“你没有病,你只是比较在意我而已。”
“我在意师父?”傅绫恍然,“我知道了,之前师父都是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碰,突然多了两个其他人,还是长得?很好?看?的年轻姑娘,我自然而然便有些吃醋了。”
梅霁眉眼含笑,“嗯。”
“就像是我得?知蕴仪有了其他的好?朋友一样。”
梅霁眼角的笑意淡去,“嗯……”
“怪不?得?,我真是太大惊小怪了。”傅绫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瞬间又是笑眯眯的样子,“师父,我们既然都出来了,不?如就在外面玩一会儿再?回去?”
她认出马儿是朝城外去的,便道:“眼下太阳没那么晒了,不?如我们就去之前那座山去逛逛?”
“好?,都依你。”
两人一骑,朝西山而去,离山越近,沿途越能看?到许多花草蝴蝶。
傅绫闲不?住,挥舞着马鞭打着路边的野草。
不?多时来到山下,将马栓在树下让它吃草,两人信步走在山道上。
山里似乎在不?久前落了雨,泥土松软,泛着湿漉漉的潮气,迎头却是西边的斜照,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落下来,将两人的身影映得?斑斑驳驳。
梅霁看?着少女,忽地想起了两人小时候的事。
那年傅绫六岁,刚被太守夫妇送上山来做道士,他年方十?岁,跟在师父身后,看?着那个娇小的女孩整日里哭哭啼啼,最后哭得?嗓子都哑了,吵嚷着要?下山回家去。
师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翻出整个道观的小玩意儿来哄她,可傅绫看?都不?看?一眼,只顾着自己哭得?伤心。
他看?不?下去,俯身来到她面前,温声道:“小妹妹,你别哭了,再?哭嗓子要?坏了,会很疼的。”
小傅绫却听不?进去,她本就身子病弱,哭了这么久早就支撑不?住,身子一软,晕倒在了梅霁怀中。
梅霁自幼在观中长大,何时与女孩子家接触过?只觉她身子柔弱无骨,又轻又软,仿佛一团棉絮一般。
他求救地看?向?师父,虚谷挠了挠头,叹道:“先?将她抱回房,睡一觉醒来兴许会好?一些。”
但他想错了,傅绫醒来后见仍在道观之中,小嘴一撇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虚谷很是头疼,出家人是应该慈悲为?怀没错,但是世间也没几人能抵得?住小女娃的哭音折磨吧?
要?是自家皮小子如此哭闹,他早就上手教训一顿了,只是小姑娘身娇肉嫩,又是太守大人的千金,人家既然信得?过他们太清观,他也不?好?叫人家失望。
虚谷又叹了口气,“清和,今夜就有劳你守着傅小姐了。”
“是师父。”
小傅绫躺在床上咬着被角呜呜哭泣,小梅霁则在一旁的蒲团上安静打坐。
直到后半夜,小姑娘哭累了睡着了,梅霁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见小姑娘面颊上满是泪痕,看?着怪可怜的,他便去打了些温水,轻手轻脚地为?她擦脸。
那夜也是方下过雨,湿漉漉的泥土气息沁入鼻息,此时再?嗅到相同?的味道时,便叫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旧事。
梅霁忍不?住问:“绫儿,你可还记得?你刚到道观那时的事?”
“记得?呀,我本来是记得?不?多的,但是老师父总在跟我念叨,说的次数多了,我自然也牢记于心,师父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梅霁笑道:“闻到这股泥土气息,我便突然想到了而已,那时你初到道观,念家又怕生,整日哭闹,可愁坏了师父。”
“老师父跟我诉过好?多回苦啦,每每提及,都很苦大仇深,好?像我是他辛苦养育大的一样,明明是师父你出力更多嘛。”
傅绫继续道:“虽然有些细节我记不?太清了,但是我一直知道,是师父在那段日子一直陪着我、照顾我,不?嫌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