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的审美!”咬牙切齿的声音响在寂静空旷的古墓。
他手上红光一闪,握着一把漆黑的长剑,君霄剑,魔君传承中的剑,昔日陪伴魔君圣炎厮杀的佩剑,如今……毁了你尸首的剑。
我名,圣君霄。
巨型棺椁一瞬间四分五裂。
雪花纷飞
巨型墓室之内,一片空旷,惟有两个白衣男人一坐一躺,在广阔的空间内,显得有些渺小,也有些温馨。
圣君霄盘腿而坐,微垂着头,闭目,专心致志地炼化着三份魔君传承中磅礴的力量。
忽然,身前静静躺着的人手指微微动了动。
圣君霄睁开双眸,收拢没有炼化的传承力量,走近几步,凑到对方面前蹲下。
嚯——
玄荥一睁眼,就看到一张放大无数倍、连细小绒毛都清晰可见的大脸,一瞬间视觉受到巨大冲击,他连忙闭上眼睛。
“师尊,你醒了。”
欢喜的声音响在耳畔,玄荥睡久了有些迟钝的大脑慢慢运转起来。才反应回来这是自家徒弟的声音,自家徒弟的帅脸,以及之前……想到最后奋不顾身扑上来的人影,他猛地翻身坐起,对着笑出一口小白牙的徒弟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师尊在看什么?”圣君霄眨了眨眼睛问道。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哪里痛?谁借你的胆子,那么点修为就敢扑上来!”玄荥站起身,把圣君霄拎自己面前又狠狠检查了一遍,想到当时危急,不由加重了口气。
眯眼任由对方动作,圣君霄顺势抱紧玄荥,下巴搁人肩膀上,认真道:“之前都是师尊在保护我,这次换我来保护师尊。”
玄荥提到一半的一口莫名怒气哗啦啦全掉了下去。
他鼻腔发出一声轻哼,“嗯。”顿了顿,还是忍不住一巴掌拍人后脑勺上,“下不为例知道吗?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可是……在沪阳城,你就差点被那个邪修打死了,在竹楼里你又流了那么多血,这次还昏迷了这么久。”圣君霄揉着脑袋,不放心道。
玄荥:“……”
啧,这打脸打的,就你天生魔体皮糙肉厚是吧!他默默撇开脑袋,转移了一下话题,“你醒来多久了。”
“很久了。”圣君霄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师尊,我找到一个通向外面的出口。”
很久了……
久了……
了……
玄荥觉得脸又疼了一下。然后就被徒弟下一句话攫去心神,“你找到通向外面的出口了?”
“嗯,师尊你跟我来。”圣君霄拉起玄荥的手往外走去,穿过空旷的墓室,穿过蜿蜒的长廊,穿过大大小小的建筑群。
感受到执手的温度,玄荥恍然觉得小傲娇似乎转性了,一下子变得听话懂事又乖巧能干。以前徒弟除了惹祸和讨好我的时候,从不叫我师尊还经常大不敬地叫我玄蜜蜜
难道我真的昏迷了这么久,连徒弟的心智都成熟了还是因为这次意外压迫徒弟成长只有自己才能照顾昏迷师尊什么的
随便哪种可能性,想想都觉得特别心疼。
然后他就发现小徒弟走在圣陵简直跟绕自家后花园似的顺溜,忍不住开口,“你对这里很熟悉?”
“师尊一直昏迷不醒,我本想带师尊出去寻找救治办法,所以就把这里都翻了一遍。”似乎想到之前一个人的时候,圣君霄有些低落地垂眸,忽然又眉开眼笑道:“然后我刚找到一条通道,回来要带师尊出去,师尊就醒了。”
果然……小徒弟就是这样被迫成长的。
仿佛看到对方是如何一个人可怜兮兮地走在漆黑无人的墓室,是如何一个一个地寻找出路担心紧张,又是如何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他醒来,像颗小白菜一样。
这回,哪怕是对着个人形,玄荥也自然地柔和了眉眼,要伸手揉揉对方脑袋。
圣君霄却半路截下玄荥的手,看着掌心狰狞的伤口,轻轻摩挲了下,郑重而虔诚道:“是师尊用它救了我的命。”
“……”本来想抒发一下师徒情的玄荥:我徒弟好像从小傲娇变成了小煽情。好肉麻,下一句话该不会是“从此我的命就是师尊了”什么的吧?
玄荥眼疾手快地抽回手,淡淡道:“你我师徒,我救你,本是理固宜然。”把对方所有可能的小言话语给掐在喉咙里。
“师尊你总是这样。”圣君霄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玄荥你总是这样。
这样愚蠢。
依旧是寂静的一路,圣君霄时不时说些什么话,玄荥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了几声。一开始,他还是时刻警惕的,只是这一路未免太顺遂了些,实在消磨警惕心,即便他绷紧心神提醒自己,也不可避免地松懈了几分。
两人似乎走在一个下坡路上,一阶一阶台阶蜿蜒而下,走到台阶的尽头,玄荥似有所感,忽然道:“躲进竹楼里去。”
圣君霄一愣,转而扬眉一笑,“师尊放心,没人会发现我的特殊的。”
玄荥看他,等着对方接下去的话。
“我在昏迷期间,打开了母亲下在我体内的禁制,得到了禁制里的传承,有秘法可以掩盖。而且……我可以用里面的魔气帮师尊伪装成魔族。”
听到这里,玄荥不由追问道:“那有没有办法平衡你的火灵根?”
圣君霄一噎,默默看着玄荥的手不说话。
玄荥:“……”好嘛,没有办法,还是只有我的血吗?预感自己说不定要走在无偿献血的路上一去不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