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烟抽尽,准备再要摸时,却发现已经没有了。他懊恼地搓搓脸,起身拍了拍不远处的哥们:“借一根。”
那人却邪邪地笑了下,递给他一支别的东西:“烟没有,有这个,要么?”
于艾风不曾见过这东西,接过去横竖观摩了一圈,解了好奇,就还给了他:“我不玩这个,你自己用吧。”
“嘁,扫兴。”那人耸耸肩,正欲收回,却被人半路截了去。
黎湘莹饶有兴致地看了看手里的东西,说:“这东西,我还是第一次见呢,好玩么?”
那人唬得脸都白了,结结巴巴地劝道:“大小姐,这、这可不兴玩啊,危险,快给我吧。”
他后悔死了,早知会招来大小姐,他打死都不会拿出这玩意。
开玩笑,敢让大小姐碰这个?
黎湘莹却毫不在意,抬手避开他后,又问:“会上瘾?”
“上瘾的!阿姐,你妈咪知道了打死我。”那人叫苦连天。
“唔。”黎湘莹思量一番,叫来了索雅,“来,索雅,过来试试它。”
索雅不曾听见他们方才的对话,这会过来,也只是不解地问:“小姐,这是?”
“烟。”黎湘莹笑着塞到她手上,“抽吧,让我看看。”
索雅连忙推拒:“不、不,我不会抽烟的。”
她犹记得当日被当做人形烟灰缸时所受的委屈,对手上的东西充满了畏惧,但又不敢把它丢掉,只得颤巍巍地端着,眼泪都快吓掉了。
“快,别让我生气。”黎湘莹催促她,“难道你想让我把你辞退?也行,只是这样一来,你妈妈的病该怎么办呢,谁去给她治呢,嗯?”
“不,小姐,不要辞退我,求您。”索雅泪眼汪汪,是真的怕了。
“那就快抽呀。”黎湘莹亲自举火帮她点燃,“你乖乖抽了这个,我给你涨薪。烟而已,怕什么。谁不抽烟呢?我也抽。”
“不会?让他教你。”
一股刺鼻的气味逐渐弥漫开来,与任何香烟都极为不同。索雅被呛得连连咳嗽,眼睛被这气味所熏,泪流得更凶了。
“好姑娘,真乖。”黎湘莹满意极了。
于艾风悄无声息地退后,远离了他们。待黎湘莹心满意足地归来,他才嗤笑一声,说:“想不到,你心还挺黑。”
至少,他是做不出来。
“逗她玩而已。”黎湘莹心情大好,凑上来主动捧起他的脸颊,想要继续方才那个令她心神摇荡的吻。
于艾风把头一扭,避开了。
“哼。”黎湘莹再料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被拒绝,气恼地瞪他一眼,“谁稀罕,滚。”
于艾风从善如流,真个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院门,气得黎湘莹在他背后好一通怒骂。
然而她到底是已出了气,也不在乎他这点脸色。于艾风一走,她便命人结束了这场狂欢,家居摆设全部更新换代,她自己则暂时搬回了黎家大宅。
黎老太太的周年忌日在即,她不得不回去面对她并不喜欢的一切。
好在,她的爸爸也终于要回来了。
想到爸爸,黎湘莹眼眶有一丝丝湿润。多久没有见过他了?她有种被抛弃的幼宠再次归家时的委屈。
听她们说,爸爸已经许久不曾去见那对贱人了,大约是决定回心转意。真是一件大喜事,她一定要把握机会,将爸爸的心彻底拢回来。
不顾妈咪的愤怒和冷嘲热讽,她一件件翻找着华服,又请来全城最负盛名的化妆师,誓要给爸爸留下一个好印象。
程景怡忍不住再次出言嘲讽:“这是丧仪!你以为是让你回来走秀的?打扮成这样,是想让人看笑话,骂我教女无方吗?”
“知道,没看我选的都是素色的么!”黎湘莹重重地将衣服丢在地上,不耐烦地吼道。
程景怡继续道:“你这份心思若肯花给郑家,我早就能喝上女婿茶了。”
黎湘莹一听,顿时气上加气:“不许你再说这件事,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讨厌他,讨厌他!想要我嫁给他,除非我死!”
“那你倒是快死给我看啊。”程景怡不为所动,“你才进圈多久就败了名声,郑家肯娶你,已是看在我的面子了。你不知领情也就罢了,竟还有脸跟我闹脾气,真是惯的你。”
“你惯我?你居然好意思说你惯我?”黎湘莹气到哆嗦嘴唇,“从小到大,你有关心过我么!你整个人就像长在了爸爸身上,有好好看过我哪怕一次吗?”
“我还不是看你可怜,为了帮你留住爸爸!”
她丢下这句话,气得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
诱饵与锁定
漫无边际的公海上,一艘庞大渡轮正不紧不慢地漂流。
完成今日份拍摄后,林致在寒风中打了个冷颤。
长达七个小时的水下拍摄,零度的海水混着冰渣不断涌入口鼻,如今被浸透的衣服湿漉漉黏腻地贴在身上,说不出的刺骨疼痛。
一结束,立刻有一群工作人员围了上来,还有人送来干燥的浴巾与发热贴,拍档也提来刚煲好的靓汤,生怕晚一步叫她多受罪。
林致被人群簇拥其中,好意多到她心领不过来。
“多谢大家,多谢。可容我换身干净衣服先?”她说。
等终于回到舱房,泡在热水中,她长长地吁了口气。逢人应酬,竟比做工还累。
如她所料那般,随着陈汉扬的到来,剧组人对她的态度愈发重视,已经到了令她难以消受的程度。她已不止一次听到拍档们议论,说一想到她的“家长”就在身旁监工,就不得不打起精神小心应对,很难入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