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奇怪,自从江淮从副本里出来后,大厅里就再也没发生过命案。
白九宴说过,是因为对百层玩家的恐惧感。
即便江淮重伤,但那个始作俑者对百星玩家的恐惧感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惧怕白九宴,也更怕江淮。
可他们始终想不明白,那些被杀害的玩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大厅中的死亡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玩家会被注销系统代码和通讯电话,但那些死者的系统代码并没有消失。”
陆时渊正坐在阮言身边给江淮擦脸,他压低了声音,怕吵醒这位沉睡的少年。
“从伤痕和受伤部位来看,凶手大概率是同一个人,但死者只有脖颈处有一道极浅的伤痕,根本不会致命。”
阮言吃着陆时渊刚刚削好的苹果,歪着小脑袋道:“或许他们没有死。”
陆时渊道:“但他们已经没有呼吸,也没有人体的温度了。”
表面看是个死人,但他们与世界的联系仍然存在,在副本中只要系统代码仍然存在,玩家就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陆时渊转头看向阮言:“江淮这边需要有人照顾,大厅里也不能没有百层玩家,所以这次的副本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去了。”
阮言噎了一下,嘴里的苹果都不嚼了,他见陆时渊神色复杂,似乎有很重要的事要同他讲。
但几秒后,他只听到陆时渊问了句。
“会怕吗?”
“啊?”
阮言咽下果肉,嘴里满是苹果香,他舔掉唇瓣上的果汁,像只乖巧无害的小动物般凑到陆时渊身旁,一只小手无意识地搭在了陆时渊的膝盖上。
他看着陆时渊的眼睛,认真道:“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吗?”
陆时渊的喉结动了动:“嗯?”
“你看起来和白九宴这个坏蛋关系很好,但我记得林老板和江淮都不太喜欢他的。”
陆时渊揉揉他的小脑袋:“没有什么好人和坏人之分,这里的每个人都要向上爬,即便今天坐在赌场里的不是白九宴,也会是其他人。”
“一根再粗的线也会被剪断,但一旦这些粗线拧成了一股绳,拿着剪刀的人就不会去剪这条根本剪不断的绳子了。”
阮言眨眨眼,软声道:“那我就是那一股绳里又细又小一根铁线,剪刀都剪不断的那种!”
“只要想到和大家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新郎傀(1)
游戏大厅中的七天很快就过去了。
临走时,阮言偷偷在江淮的胳膊下塞了几张休息卡。
换上那件不太显眼的黑色卫衣套装,带了个黑色的鸭舌帽,与白九宴两人遮着脸来到了一楼大厅。
陆时渊跟在他们身后,对电话里的阮言说:“你们周围的人都是三十层的玩家,看样子刚出副本,安全。”
他身上穿着青春洋溢的少年运动服,由于出挑的身高,有些人看了他一眼,但只觉得他是在接应电话那头的伙伴。
没有人会将他联想到那位百层大佬陆时渊。
阮言扶了下蓝牙,小声道:“好,那我们应该进哪个电话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