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仍不知道沈老爷子做这一切事的意义。
沈安像是缓过神了,抓起阮言的手,语气恳求道:“这里死过好多人,我好害怕,姨娘可以今晚留下来陪陪我吗?”
少年人的青涩仍未退却,他落寞的眼底真的像是一个撞见父亲做了坏事,慌乱无措的小孩子。
反正今晚他也没有地方可去,倒不如和沈安在一起更安全一些。
阮言想了想,点头答应道:“好吧,不过明天你可以带我去外面逛一逛吗?”
“我不喜欢沈宅里的氛围,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沈安展颜一笑,拉起阮言的手,走向不远处的山水小居:“当然可以,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这句话让阮言安了心,他跟着沈安走进小屋。
小屋里的陈设偏中西结合,床榻上是古风的红色帷幔,床头却摆着西洋钟表,在房间的角落里还贴了几张红色的喜字,其实这里比沈老爷子的院子更像婚房。
然而,累得头晕眼花的阮言并没有留意房间陈设。
身上的嫁衣又长又重,他拖着这身衣服在外头走了一天,刚沾到床就不想起身了。
阮言对着红色床幔呢喃着:“结婚好累啊……心好累啊……”
忽然小脑袋一扭,他发现两边系着帷幔的细带上好像挂着小袋子。
他坐起身,仔细一看,还真是那个用来装耳朵的红束袋。
阮言瘫坐在床上,咽了下口水,指着红束带问桌子旁的沈安:“你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沈安正摆弄着手中的酒杯,抬眸倪了一眼,温声道:“这里头装的是辟邪的朱砂。”
“不信你可以打开看一看。”
阮言连连摇头。
不管信不信,他都不敢打开。
沈安拿着两杯酒,走到床边,将一杯递到阮言面前:“九姨娘要喝酒吗?”
“我不会喝酒。”阮言摇摇头。
可少年手中的杯子却没有放下,阮言无奈,只好接过来。
“只能喝一点点哦。”
沈安歪头眯眼:“好呀。”
嫁衣裙摆铺满大半张床,阮言在沈安的注视下乖乖喝掉一小杯喜酒。
他艰难咽下最后一口酒,嫌弃地吐了吐舌头:“好辣,不好喝。”
吐出的舌尖又粉又软,明明是无意的动作,却勾人得很。
沈安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是吗?我这杯明明就很好喝。”
阮言将酒杯塞进沈安怀里,揉了揉发痛的头,感觉眼前晕乎乎的。
“这不是同一杯里倒出来的嘛?凭什么你的比我的好喝?”
他的声音软软糯糯的,仿佛能酥到人的骨子里。
沈安眉头轻皱,嗅到了阮安口中的烈酒味。
小少爷的双颊微微泛红,黏糊糊地捉住沈安的手,“我不信,我要喝你的。”
说完,捧起沈安的手,将杯子里剩下的一小口酒喝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