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鬼藏匿于黑暗之中,面翠色,齿巉然如锯,喜食少年新鲜血肉。”
他身着白大褂,胸前别着一支钢笔,宛如地府中的持笔判官。
阮言眼角泛红,祈求地望着他:“你明明知道我最怕这个……”
祁安半蹲下身,抬手拭去阮言眼角的泪花,柔声道:“世界上没有谁比我更懂得如何惩罚你。”
“所以啊,为什么要惹我生气呢。”
阮言忍住鼻尖的酸涩感,指尖捏的发白,“你就是因为这个?”
祁安静静地看着他,喉结上下滚动,他像是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少年像是安抚般在他的眼角落下一吻,轻轻揉捏那耳垂上的痣,随后视线
他扯掉阮言扒门的手,将手铐的另一端拷在门边的细柱子上。
“祁安!”
阮言在他关门时几乎绝望地喊了一句:“我恨死你了!”
我恨死你了,祁安。
地面上的光线越来越窄,少年一个人向前走,走在阴影之中,渐渐消失。
门彻底关上了。
这是一个破旧的手术室,里面满是消毒水的味道。
阮言被拷在门口,昨天摔得旧伤有些刺痛发痒,他分明没有哭,眼睛却肿胀得厉害。
他伸手摸了摸眼睛,自己已经泣不成声。
原来眼泪会自己流出来。
好疼,好冷。
他缓缓闭上眼,脑袋晕沉沉的,梦中出现好多人的影子。
有林姐姐,小糖,唐棠哥,还有爸爸。
他梦到自己回到了那片金色的沙滩,夕阳西下,远处的少年双脚浸于海水中,蓦然回眸与他对视。
“哥哥……”
“想离开这里吗。”
耳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好像有些熟悉,
听起来是个少年,语气却阴沉沉的。
给人的感觉像是走在路上踩了一脚沾了泥的雨水,可一抬头,却是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
很让人不舒服。
阮言靠着门边睡着的,额头的冷汗沾湿了眼前的碎发。
他从睡梦中悠悠转醒,仿佛听到有人在敲门。
“咚咚。”
“咚咚。”
阮言耳朵贴在门上,轻声问:“谁?”
“来救你的人。”
阮言确定自己真的不认识这个人,便又接着问:“我们认识吗?”
“我认识你,但你未必认识我。”
奇奇怪怪的。
阮言没再搭理他,重新闭上眼睛,想要回到金色沙滩。
这时,外面的人幽幽开口:“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就像林洛之他们一样,永远离开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