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菜的功夫,贝尔摩德欣赏着窗外景色,柚李则欣赏着餐厅内的美景。
温蒂讲了些演艺圈趣事试图逗柚李开心些,她不明白为什么过敏反应在擦药后大为缓解,小姐却怏怏不乐,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那是谁?”沙拉上桌,柚李对这种绿油油冷冰冰的兔粮不感兴趣,支着下颌问,“旁边桌白得发光的那个。”
温蒂扭头看了一眼:“是俄罗斯的蒂希——她原名不叫这个,但俄罗斯人的名字太复杂了,大家都这么叫——是这两年才进入演艺圈的新人,过去练过体操,争取到了女主角的形体课老师这个角色,虽然只是个小配角,但出场镜头很美,说不定能小火一把。”
一直盯着人看不礼貌,柚李收回目光:“你瞧不上的剧组里,这样的美人也只是个小角色而已。”
贝尔摩德叉了块沙拉,指了指窗外的姹紫嫣红:“糖豆,美貌是演艺圈最不稀缺的资源,特色、演技、天赋、人脉,哪怕是金钱,都远比它有价值。”
“她只是花园中一朵娇艳欲滴又平平无奇的蔷薇。
“你下午叫了医生?”贝尔摩德话音刚落,温蒂的餐刀划过盘子,发出尖锐摩擦声,慌乱低下了头,贝尔摩德恍若未闻。
警告自己除了温蒂,她还有别的眼线么?
无聊又烦人。
“过敏了,”柚李淡淡回答,“等你们剧组医生来治不如等死,死至少会来。”
说到这个,贝尔摩德嗤之以鼻:“都是因为有个满脑子男女之事的色情狂,以为水里的鱼也会像那些单纯的傻女孩一样迷恋他,被咬伤了。”
贝尔摩德起了头,温蒂便将这八卦续了下去:这个剧组的男主角杰森是个四处留情的花花公子,这在娱乐圈并不罕见,惹人诟病的是,比起圈内明艳动人的演员、模特,杰森更热衷于猎艳圈外的女孩,他在国外拍摄期间,被花边小报报道过与未成年少女幽会,据小道消息,有不止一位“前女友”疑似因怀孕而退学……
总之是个人渣。
“咬伤他的是鳄鱼吗?”柚李问。
“只是鳄雀鳝,”贝尔摩德回答,“真遗憾。”
是啊,真遗憾。
邻桌女演员们吃完了饭,擦净嘴唇,掏出小镜子补妆,此时餐厅入口传来一阵喧闹,是个手掌上缠着绷带的金发男子前簇后拥地走进来。
白的发光的蔷薇小姐似乎对唇膏颜色不满意,擦掉换了一只重新上色,柚李微微睁大了眼,一直目送她离开餐厅,才拾起餐勺,舀了一勺芒果饭:
“最平庸的蔷薇,也是带刺的。”
男主角杰森的手伤导致一些原定于近日拍摄的近景镜头暂时搁置,只能修改拍摄计划,一发而动全身,莎朗的拍摄进度也难免受到了影响。
贝尔摩德很不爽,再想到不能把那家伙踢下水喂鳄鱼,就更不爽了。
眼不见为净,贝尔摩德干脆让导演把自己的拍摄工作延后,在一个深夜离开剧组去忙自己的另一份工作。
“也不知道混组织图什么,”她出门前柚李评价道,“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猫晚。”
“别急,”换上黑色紧身衣的贝尔摩德微笑,“你也会有这一天的。”
进了厂,总是躲不开打螺丝的。柚李叹气。
闹了一次过敏,温蒂不敢让她再往大沼泽里钻,哄她去看演员们拍戏打发时间,柚李本来没多少兴趣,温蒂说那场戏里有蒂希,那位白得发光的“蔷薇小姐”。
两人一猫到摄影棚时,意外见到了本不该出现在此处的人。
“没关系,”柚李对怕她不开心的温蒂笑了笑,“想要欣赏蔷薇,就得忍受粪肥的恶臭。”
[但粪肥至少能给蔷薇提供养料。]
“或者惹人厌烦的绿头苍蝇。”
讨厌绿头苍蝇的显然不止柚李一人,因为男主角乱搞受伤导致拍摄计划被打乱的导演才是最火大的人。
与一众女演员打情骂俏的杰森在导演的白眼攻击中多少有些难捱,邀请美人们到旁边继续聊,女演员们纷纷婉拒,毕竟勾搭上杰森不过是一场艳遇,或许足够卖力的话能从他那里获取一份“临别赠礼”,但谁知道这份礼物是一份惹人艳羡的资源,还是只是一个名牌包包?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在众人各异的眼神中,杰森携蒂希扬长而去。
导演气到冒烟:因为场景搭建进度滞后,蒂希的戏推迟到一小时后,但就连女主角都在片场等着,她却擅自离开!现在的小演员越来越过分了!
但他一个非一线导演能怎么办呢?莎朗·温亚德他得罪不起,满世界猎艳惹了一屁股麻烦却分毫无损的杰森他同样得罪不起……
“喂!你!”导演余光瞥见一个陌生人,怒气终于有了倾泻口,“你是谁?谁准你进来的?!安保!安保!还想不想要工资了!”
柚李拦住了气势汹汹的导演:“抱歉,梅拉医生是来给我送药的。”
气撒到一半被人堵回去的导演脸色很不好看:“温亚德小姐,请不要影响我们工作。”
“当然,”柚李伸手抓住梅拉医生的手腕,“我们这就离开。”
离开剧组摄影区后稍稍放松了一点的梅拉医生,在踏上滨水木栈道时再度浑身紧绷起来。
柚李与她一同望着水边倚靠着栏杆谈笑风生的俊男美女,即便没有摄影棚的专业打光,蔷薇小姐蒂希依旧美得不可方物,鲜艳饱满的红唇勾引着人去品尝——
柚李收紧了手。
蒂希避开了杰森的吻,娇笑着说弄花了妆容导演要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