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做了一碗面。”切茜娅一边说一边端着热气腾腾的面过来,她为她拿来筷子,说:“做这个可真是累啊,你们的饮食和我们的一点也不同,我们可不会用筷子来夹面。”
扶光看着那碗飘着热气的面,心里有一股暖流淌过。
她轻声言谢,窗外盆栽里的罗尼花正沐浴着阳光。
笨蛋美人
扶光扭头瞧见窗前那盆罗尼花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似乎每一次出事儿,都有这朵花在。
以前扶光很喜欢罗尼花,小孩子的审美往往偏向于粉色,然而扶光在书里看见灰色的罗尼花时,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吸引。
但现在,她看见这朵花,心就会抽搐的疼。
“谢温烬……还好吗?”扶光开口后才发觉自己的嗓子哑的不成模样,就像是野猪嘶吼的声音。她用力地咳了几声,弓着背嗓子疼痛难耐。
“嘶——嗓子好痛。”扶光的手覆在脖子上,等待着切茜娅的回应。
墨绿色的营养液从吊瓶里抽取出来,扶光瘪瘪嘴道:“看起来就像话本子里女巫熬的臭烘烘的汤。”
切茜娅不紧不慢道:“三十万星币的营养液,花了我一个月工资。”
扶光倒吸一口凉气,针尖戳进皮肤刺入血管,她皱着眉说:“我最怕疼了。”
切茜娅缓缓推着针管,“谁不怕疼,但是还是有很多人,连死都不怕,一股脑地往前冲。”
扶光垂眼说:“如果没有痛苦的离开,那死亡也不算可怕。”
“想得到挺美,哪有那么多便宜事。”
扶光本想问切茜娅是如何从谢依手中脱身,但她看着她将针管扔到特殊处理的垃圾桶里以后,不禁问:“切茜娅,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似乎其他有异能的学生,都没有得到你这样的特殊照顾。”
切茜娅撩起袖子转身,似乎没有要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思。扶光耍贱道:“总不能是你真的喜欢我吧?”
切茜娅收拾着桌子上扶光堆的慢慢的杂物,她自然是惊讶于切茜娅身上少见的贴心。切茜娅气笑道:“我只是对学生严格一点而已,不是没有人情味。还有,下次如果你再把房间弄得乱糟糟的话,就去游龙山跑五十圈。”
扶光对于五十圈的经历还是心有余悸的,她吐着舌表示自己再也不会,切茜娅一边给她倒水一边说:“一开始看你晕倒了我想去到你身边,但谢依是个纠缠不休的家伙,一筹莫展的时候,恰好尼德霍格那帮人渣来了。所以应诀被他们带到了尼德霍格,至于雷曼,她想来拉普罗斯,尼德霍格的人再怎么嚣张跋扈,也不能强人所难。至少,目前不能。”
扶光双手握着杯子,温热的水缓解了口渴,扶光习惯性地舔舔唇上的水珠。她发觉自己嘴唇并没有太干,一般情况下,在b区这个干燥的天气里,不涂唇油第二天嘴上就会满是死皮。
她看着床头柜摆着的唇油,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来。
“谢依一直都是坤灵星的重点通缉犯,身为他的妹妹,其实你在这些地方,也不好生存吧。”水杯搁置在床头柜上后,扶光仄首望向切茜娅。
“为什么不和罗普恩德联手,或者和其他军团的人联合,那样的话,就算谢依再强大,双拳难敌四手。”
“别那么没礼貌,要叫他神父先生,或者罗普恩德先生。”
“别扯开话题。”
切茜娅勉强地笑着一把拧住扶光的耳朵说:“小霉蛋,和长官以及老师说话,要恭敬谦卑些。”
“疼疼疼疼疼!”扶光急忙拿手去拍切茜娅,“好好好,长官我错了,行了吧。”
切茜娅这才放开扶光,而后她倚靠着墙壁手持一杯蔬菜汁说:“世界上很多事情很多人都不是非黑即白的,你评判事物,不能太过片面。例如我为什么不杀谢依,不止是因为他罪不至死。”
“还因为你爱他?”扶光大胆地问出这句话,她等待着切茜娅给予她一个暴栗,可她却出乎意料地沉寂。
切茜娅的长相无疑是具有攻击性的,她就像一头强壮而美丽的母狮。微卷的头发被风吹得偏向一旁,她低下头,扶光无法窥探她的情绪。其实,哪怕她得以窥视,也无法明白那样的情感。
“世界上哪有不爱自己哥哥的人。”
“但……”
切茜娅停顿了须臾,“比起爱,我要更憎恨他。他占据了我所有的恨意,所有的负面情绪。每每我愤怒,他就会在我心里深处肆意横行。我伤心,他残忍的笑声便回荡在我脑海里。我的恨,全部与他有关。”
情感这个词对扶光而言实在是太高深莫测,尽管她能察觉到人们的情绪变化与波动,可她却始终无法明白那些情绪究竟为何。
“行了,我不是来给你上情感课的。”切茜娅的指尖轻轻推了推扶光的额头,道:“我们察觉到了一个不安的因素。a区与b区的两大长老被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如今整个坤灵星都陷入了恐慌。那个人行踪不定,甚至到现在,我们都还没有捕捉到蛛丝马迹。”
切茜娅有一个坏习惯,思考时无聊时总爱去咬指甲:“那个人对异能的掌控几乎是出神入化,甚至能够抹去两大长老尸身上残留的元素能量。”
扶光还有些懵怔时,寝室的大门突然被推开。雷曼一袭长裙就像撑开的雨伞,裙摆缀着的蕾丝和蝴蝶结绑在一起,她戴着的遮阳帽也十分精致,耳上别着一朵山茶花。
不得不说,坤灵星每个地区的穿衣风格以及科技水平都不同,像c区就是废土上一帮自相残杀的难民,能有一件完整无缺的衣服都是奇迹。而在b区和a区,贵族习惯性地沿用古典服装,偶尔也会稍作改良让它不那么难穿。大部分的人都是偏潮流的服饰,当然也有一些标新立异的奇装异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