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了几个胡同,终于到了木匠铺子。他家也大门紧闭,还是崔掌柜叫开的。崔掌柜也没多言,直接说要一辆板车。
木匠说现成的就只有独轮车,叫价三两银子,崔掌柜帮着砍价,最后一两银子成交。
崔掌柜原本还想帮着付钱,可白雀拒绝了。
一行人又小心折返回崔记商号。
这时,秦氏已经将衣服都准备好了,分别放在两个布包里,认真叮嘱王桂花:“这个布包里是汉子的衣裳,这个布包里是女子和孩子们的衣裳,我特意挑的不打眼的素色粗布。衣裳应该合身,若是大了,我在里面放了针线。”
“这里还有三套被褥,都是夏天秋天盖的,你们往南走,那边天热,厚的也盖不住。鞋子我一个人给你们拿了两双,都是黑布鞋,鞋垫是我自己纳的新鞋底。我平时就喜欢绣绣手工活,家里老小穿的都是我做的。你们那脚多大鞋码,穿多大码的衣服,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谢谢妹子!”
王桂花的心里是说不出的感动,秦氏是个贤惠的,也是真心为她们着想的。她忙从兜里掏出二两银子塞在秦氏手里。
秦氏哪里肯收,她又给王桂花塞回去:“姐姐你莫要和我客气,上次那事多亏了小师父,我当时受惊惶恐,都没有来得及好好感谢,原本是想着养好身子去找你们,没想到流民来的如此之快。”
“这些衣物本就是旧的,放在家里也是被流民抢了去,你们莫要嫌弃就好,只是不知我们何时才能再相见了。”
白雀知道秦氏是个心善的,于是放下背篓,在里面摸了摸,实际是在空间里抓了抓,抓出一包约三斤重的狼肉干塞在秦氏手上。
“这是前几日在深山里猎的狼,我们烤成了肉干,你们路上带着吃。”秦氏知道这一家也过得艰难,想推脱。白雀见状,索性直接把东西塞在她小儿子手里,小儿子被肉香吸引,抓住不肯放,秦氏这才作罢。
白雀转身问崔掌柜:“你们打算往哪走?”
“我们去西南投奔舅母,那边旱情没这么重,应该能熬一阵,等什么时候稳定下来,我们再回来。”崔掌柜道。
其实他也不确定舅母那边的情况,可是现在实在是走投无路,蜀州舅母是唯一的选择。
白雀表示明了,也不多耽误崔掌柜一家的时间,便抱拳告辞:“山高路远,此行保重,若是有缘,来年再见。”
崔掌柜将人送到门口,想了想,又从兜里掏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匕:“这个你拿着,防身。”
白雀没有拒绝,再次拱手道别。
花开三朵,各表一枝。
几乎是同一时刻,白吉祥出现在流云镇。
一行五人分成了两拨。
老大白威和老二白武去镇上的医馆看伤。白吉祥和老三白雄、老四白壮来到如意当铺门口。
昨日商铺出了那桩惨案,钱掌柜很是害怕,可他觉得有危险就会有机会,尤其是这逃难的紧要关头,说不定能低价收到好东西,便安排几个手握大刀的高大伙计守着大门以壮声势,且门只开半扇,伙计检查后确定人没问题了再往里放。
白吉祥此行只准备卖掉玉枕。
玉枕易碎且沉,需要尽快脱手,而金碗和金塑神像可以放一放,毕竟现在的价格太低,全出手着实不划算。
钱掌柜仔细地验着货,手指在玉枕上摩挲着。
他总觉得这个玉枕似乎在哪里见过,他祖上好像也有一个,自己小的时候还把玩过,后来和老祖一起进了墓地了。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眼前几人,三人风尘仆仆的,脸上还有泥土,明显就是刚从哪个盗洞里钻出来的!
他放下玉枕,试探问道:“你这东西是哪来的?”
白吉祥答:“祖上传的。”
钱掌柜又道:“你可知我姓什么?”
白吉祥一愣,他之前销赃都是去更远的马兰镇和尘牛县。从未来过这个如意当铺,他怎么知道他姓什么?
咋地现在做买卖还得问姓名?
“不知。”
“呵,我姓钱。”
“哦,钱掌柜,您看看这玉枕能出多少”
钱?钱?!
白吉祥说到半截,眼睛忽然睁大。
钱掌柜,钱家村老财主
不会这么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