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看着破烂侯,惊得目瞪口呆,嘴出奇的大,塞下个“高尔夫球”,没一点毛病。
“三舅!我可给你机会了,您以后要是还偷听我们谈事儿,可就躲不过去了。”张少武也不再逗他,知道破烂侯心里怂。
就刚才,破烂侯的脸一下子变得跟纸一样白,猥琐的五官更加猥琐,心里真恐惧了几下。
“我···我不是怕,我真不是怕。”破烂侯又在为自己找补,“我要再年轻二十岁,孙二狗的脑袋,我摘下来当球踢。”
几人哪能看不出,刚才破烂侯都快尿裤子了。
他吓得腿软站不住,要不是小纪伸手扶一把,估摸着得摔在地上。
张少武摸清了癞子会的底细,无非是以前混混帮的那伙人,也没上过台面。
娼门乞门不分家,这俩行当都一个德行。
不过,这种黑五类的行当,也真挣钱,不说六十年代。
就九零年往后,有专门的乞讨行当,以四九城的苹果园为根据地,三年能在地铁里乞讨出来一套四九城的大平层。
当年销售部卖房子的人,看见背着麻袋的乞丐,恨不得趴地上笑脸相迎。
这就是财神爷啊!!!
在四九城的上班族,哪个没给地铁乞讨的人,三块五块的。
说白了,就是写字楼的牛马打赏千万富翁,或者说是亿万富翁。
乞门的那几个头头,在零五年前后,摇身一变都成了某一个行业的福布斯“大佬”。
而这四个行当,几乎没有试错成本。
张少武对癞子会心里有数,就准备回轧钢厂,便对白宝山说道。
“宝山,现在轧钢厂的保卫处,有一个民兵的名额,你要不要去。”?
“去啊。”破烂侯拽着白宝山的胳膊,夹起公鸭嗓喊。
白宝山却没表态,他缄默了一会儿,抬头对张少武说道。
“少武哥,你知道我这人松散惯了,不想让人管着。”
“再者说,崔叔下乡收物件,我要是不跟着,也怕出岔子。”
“小纪的年纪还小,喇叭营也得有人照应,轧钢厂我就不去了。”
张少武点着头,略作沉吟的说道:“没事儿!轧钢厂的民兵,当不当没多大意思,等我在轧钢厂站住脚,到时候给你弄个闲职,你想干嘛就干嘛。”
“那敢情好。”白宝山堆笑着,手里提着麻袋,“少武哥,我们又在乡下收了两件瓷器。”
“我不看了。”张少武摆着手,跨在长江摩托车上。
他伸手接过麻袋,将那装瓷器的麻袋,放在侉子里。
“对了,你们身上还剩多少票子。”
白宝山从腰里掏出一个麻布手绢,用手展开,里面放着一叠毛票,“还剩二十八块六毛八分。”
“嘚!我心里有数了。”张少武蹬开摩托车,准备走,嘴里又交代一句。
“宝山,你带着崔爷跟小纪,别亏待他俩。”
“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别省着花,我先回轧钢厂了。”
几人点着头摆手,嘴里都说让他慢点。
就在此时,破烂侯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扬起嗓门。
“哎呦喂,我差点忘了正事。”
他将那张纸,递给张少武,听破烂侯说道。
“上面有八家地址,都是想要猪肉跟棉花的。”
“咱手里也没有,但是地址跟姓名,我都记下来了。”
“你看看,这有用没用。”
张少武接过侯三递过来的纸,上面用毛笔写的娟秀隶书,还别说,破烂侯的毛笔字写的很是周正。
“三舅,我记你大功一件。”!
他将那一张纸揣进大衣口袋,也不回轧钢厂,心里按着远近,排了顺序,直接从第一家开始送。
“菜市口胡同号。”
他骑着长江o的侉子,穿梭在四九城的路上。
张少武看着纸上的地址,直接找到菜市口胡同,进了那户大杂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