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蕴他们火急火燎得赶回来得时候,一进门就看见三个长辈站在地上坐着的两个孩子身后若有所思,宋锐和苏祁坐在沙发上时刻准备着去扶他们,这场景看上去有些诡异,苏蕴嘴角抽了抽,还以为藏了这么多年,苏晚会让孩子们在最后出现的,这么心急一点也不像她。
听到脚步声,宋文霖从里间出来见人都已经到齐了,他又走回去低声对苏晚说了些什么,后者点头答应,他这才又出来叫几人进去,然后去到三个长辈那拜托他们照看一下孩子,对沈枫和尹润芝打了个跟上得手势,一起去了里间。
苏晚坐在病床上,手里拿着得是早上邵天纵在这边得秘书送来的档案袋,里面是她很早之前就拟写好的文件,等人都进来并关上了房门后,她才将档案袋朝着邵天纵得位置递了递,邵天纵翻过档案袋去看背面得开口,发现已经是被人用密封条贴住了,那意思就是这东西不需要再做更改,等到主人去世之后直接公布就好,邵天纵皱眉捏紧了这个轻薄的档案袋。
“挑重点问。”没多说什么,也不再拐弯抹角,苏晚能看出众人都是带着疑问来的,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确实没太多时间听他们说太多的废话。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将第一个提问的机会让给了这两天受到冲击最深的苏澈,在众人的观望下,苏澈问出了困扰了他两天的疑问“我父母出事的时候,你既然都看到了,为什么没有说出来,做了证词的话对你来说也没有损失,要是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压住苏文滨,后面的事就不会有了,不是吗?”
“我看到的只有苏文滨带人进去了十五分钟,等他们走后我才进去,何况我当时也只是未成年的孩子,会有人信一个进出酒吧的孩子的话?”对于苏澈的问题,苏晚感觉自己有些无力,孩子是长大了,可是智商不知道是不是停在小时候了“再者说,尹润玉当时带着监控跑路,我就算做了人证,也不过是拖延结案时间,我又不是脑残,那么做不就把自己玩死了吗?”
“那后来呢,她跑回来找你的时候,不是带了证据吗?”苏澈发觉自己像是从未真正认识过这个坐在病床上的女人。
“因为,你那时候回到了苏家。”接过宋文霖递过来的温水,苏晚淡淡得与苏澈对视一眼,随后就将注意力放在其他几人身上。
苏澈张了张嘴,才发现已经没什么好在追问的了,他在对视中明白了苏晚这句话的未尽之言,那时自己被接进苏家的事对苏晚来说应该算不上一个好事,苏晚不是没想过要把事实说出来,不然怎么会埋下尹润玉这个线索给他。
看着苏澈空虚得走到一边椅子上坐下,苏蕴整理了一下目前自己手里的线索和证据,先抛出最简单的问题“母亲的死,父亲的车祸,为什么帮苏文滨和夏明志他们隐瞒?”
苏晚握着水杯的手在听到母亲两个字时猛然收紧,一旁宋文霖很快发现她肩膀抖动的动作,动身坐在床边,将她半拉着靠在自己怀里,有了宋文霖的支撑,苏晚眼眸低了低,看着杯中的水面“妈···段锦瑜的死就算没有那些人动手脚,也是迟早的事了,只是痛不痛苦的问题,那时你们都太小了,我只能装成一个不懂世事的小孩,至于苏向森的车祸,你也知道的不少,不是很清楚缺少一个重要的证据吗,那辆车的行车记录仪。”
“那东西不在你这里吗?”宋锐脱口而出的这句话显得有些突兀,他看了下身边的苏蕴,对方冲他点点头,看来也准备问这个问题,这下他才放下心来等着苏晚给他们回答。
“不在,就像段开城给你们看的那些东西一样,我也不是什么都有的,那东西在苏文滨或者夏琳宜那边,所以我没办法直接将苏文滨钉死在台面上”苏晚摇摇头,对宋锐的的问题作了回答,她在那时候找过无数遍,始终没有找到,后来得到消息应该是被那边藏起来了,派出去的人始终拿不回来东西,她也不敢冒险“如果我有一步走错,那么作为人质被夏家捏在手里的苏祁就会是第一个被我害死的人。”
“所以,为什么要把我送给夏琳宜作为她入驻苏家的根基?”听到这里,苏祁插了进来,对他来说这个家从小到大都把他当作是外人,被欺负过,被羞辱过,在夏琳宜那里更没有体会过母爱,就算自己强迫去忘记这些事,接受新的生活,可心里的这个刺永远不会随着时间消磨。
“放弃你的人是苏向森,甘愿让你成为人质的也是他,我不太清楚他们之间是怎么商议的,我只知道你是段锦瑜在医院里生下来的,出生不到两个小时,就被安排着交给了一直在医院假装备孕的夏琳宜身边。”对于苏祁这个弟弟,苏晚并没有那么带有太多的愧疚感,她已经对他纵容了太多了“他们告诉段锦瑜,你出生就是个死胎,所以她一直不知道这件事,你也成为夏琳宜用来刺激她神经的一把刀。”
这么多年以来,苏祁一直都在夏琳宜近乎偏执的教育下成长,以至于他始终认为自己是那个不被期待着的存在,在外是光鲜亮丽的苏家三少爷,在家是供夏琳宜支配的人偶,在环境影响下长大的他,渐渐也开始向着夏琳宜那扭曲的性格发展,这几年尤其严重,做了不少过分又出格的事,自认为在苏晚的眼皮底下瞒的很好,却没想到自始自终他所做的都是笑话,不是苏晚没发现,也不是苏澈压着消息没传到苏晚那里,而是即使她知道了出于一定原因从未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