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苏寐将老人扶上光剑,接着,苏寐御剑从纪妖柱中心直穿而过,纪妖柱的妖力根本完全无法抵挡苏寐的神力。
听闻叶荼顿时沉了脸,可她却还不得不忍受苏寐居高临下地站在光剑上,好似神祇般责问她,“叶荼,作为捉妖师,束东野临去时,可有留下什么话?“
凌空的压力扑天盖地向叶荼袭去,叶荼不想回答,可是她竟然根本阻止不了自己开口,没片刻,她就听到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喉咙中溢出来,“束……束东野他恨……他恨自己大意,没能……及时察觉我的到来,以致于被我夺舍……不能为成州所有人除了我这只妖……所以,他恨我……临死前让他……不能再捉一次妖……“
“叶荼,你若有半句假话……”
叶荼仰头看着苏寐,仍然感觉身子完全被定住,声音依旧不受她控制,“我……没有……我此时还有任何……说谎的必要吗?”
“叶荼,你最好记住你的话。”
苏寐话音落下的瞬间,叶荼才感觉那股让她无法呼吸的窒息感终于消失了。
叶荼恨恨地抬头看向苏寐。
可苏寐根本没理会她,她直接带着老人,御剑迅速飞离了成州城。
青轶来了
云移月现,月华似水。
当苏寐御剑飞上云霄的那一刻,多日来,一直笼罩在成州城上空的乌云,好似受到某种感召般,忽然便散去了。
月光仿佛特地为指引苏寐方向而来,在苏寐离去后,成州城再次被乌云遮盖,很快便成了黑夜沉默大地上一个看不清的小点。
有隐约的抽泣声从身前传来,苏寐看着身前默默耸动着肩膀的老人,她知道她或许该说些什么安慰老人,可是她却仍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寐无端对自己竟有些生气,她默默低下了头。
谁也没想到,变故就在这时发生了——
泪流满面的老人忽然转身,带着恶意的微笑,迅速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刺向了苏寐的肩膀,苏寐仓惶之下竟似乎忘了躲避,不久,一朵妖艳的血色花朵从苏寐肩上化开,鲜血似筋络一样,迅速就将苏寐的浅色衣衫彻底染红……
“不——”
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青轶从噩梦中猝然惊醒。
接着,他迅速从床上起身,直奔门外,恰好同听到他呼声赶来查看动静的容耀毫无意外地撞上。
青轶连退两步,然后,竟直接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
“城主……“
容耀一声惊呼,连忙伸手去扶青轶,不料青轶根本不搭他的手,而是面色沉沉地望着门外,直接就下了命令,“容耀,我要离开流风城,但这一次,你不能跟着我去,你得去熔金谷。“
容耀看着青轶几乎毫无血色的脸,不接话,只哀戚地问:“城主,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你去熔金谷。而我……“青轶低咳了两声,声音仍是不容置疑的坚定,”必须去到她身边。容耀,我现在只能告诉你这么多。我把妖王印记留给你,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你,他们能在熔金谷保护你,而我……我只要能够去她身边就够了。“
“可你分明生着病,从清池回来后,都快开春了,你还没好……”自从知晓青轶身上有无法愈合的伤后,容耀满心满眼几乎都是青轶的伤,他此时有些不解,也有些赌气,“你为什么又要奔波?每次,明明苏姑娘都好好的,可是你却一天比一天不好……“
“你胡说什么?“青轶轻声训斥了一句。
此时,他明知容耀在意的是什么,可是他怎么可能告诉容耀?这一次,他的预感非常不好,所以,他只能亲自去验证他的预感。
而叶荼既已占据成州,那么她应该不会那么快杀回熔金谷。
容耀去熔金谷要做的事只有——确保仍留在那儿的妖族此时不要出来添乱,或者祸害世人。
至于其他事,青轶暂时是无暇顾及了。
于他来说,此时,苏寐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容耀见青轶沉默,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赌气,忙低头认错,“城主,是我失言。“
“无事,你既已明白,那我就不多说了。只一件事,你必须立刻替我办好。“青轶思索着,想将心头将近满溢的不安强压下去,但却怎么都压不下去。因此,他神情变得越发急迫起来。
“城主,请说。“
容耀却想先将青轶从地上扶起,谁知他还没来得及伸出手,青轶就已以手撑地,迅速站起,然后拖着病躯,飞快往门外去了。
“我现在就要离开,所以,容耀,熔金谷的一切,拜托了。“
声音伴随着脚步声急速远去,等到容耀回过神跑出门时,屋外早已没了青轶的身影。
苏寐带着老人飞离成州的剎那,同样蛰伏在城中的赤崆派弟子卫逢也带着救下的其他人趁机出了城。
他带着人同苏寐在成州郊外百里的长风岭会回。
此时,最暗的夜已经过去,天际开始渐渐浮现黎明的微蓝。
苏寐站在山岭最高处,任凭凌晨的微风不停吹动她的衣袂。她却岿然不动,像极了屹立峰顶,俯视山河的神女。
卫逢心事重重地走近,他先看了看窝在苏寐怀里酣睡的净瞳,犹疑了好一会儿,似乎才终于下定了决心,“苏姑娘,我想知道你接下来的打算,我……”
“你……想求我?”苏寐转过身,不知为何,她竟然一眼就看穿了卫逢眼底的恳求。
“苏姑娘,你猜到了吗?”卫逢眼里迅速闪过一抹亮光,他在赤崆派修行近十年,此次是第一次下山,并没有过多的江湖经验,因此喜怒几乎全挂在脸上,“我……我是有求于你,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