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连了解一些谢子夕的状况,但他不知道她记挂的还有一个岑林,单纯以为是因为案子有难度还有谢子晟的原因。他说:“没事,你可以先想想,有决定了就打电话给我。不过我最多等到明天。”
谢子夕点点头。
岑林按照约定来接谢子夕下班的时候,正巧看见谢子夕和宋连一起从律所大门走出来。谢子夕没戴眼镜的近视眼眯起来盯了好久,直到岑林骑着摩托离得近了点才确认是他,抬起手挥了挥。
岑林在两人面前停下车,把车上的另一个头盔递给谢子夕:“我是不是很准时?说是几点就几点到。”
“嗯,准得不得了。”谢子夕熟练地戴上头盔,笑着回答。
宋连看着谢子夕和岑林之间熟稔的样子,又看着谢子夕搭着岑林的肩膀坐上了摩托后座,转过脸来跟他说:“师兄,那我就先回家了。”
“你们……”宋连伸出一根食指在岑林和谢子夕之间来回比划着,愣了几秒恍然大悟地抬了抬脑袋,张开的嘴巴重新闭上,最后只憋出一句:“挺好。”
岑林半张脸被头盔遮住,露出的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宋连:“我们当然挺好的,倒是宋律师不像是挺好的样子。”
宋连整理了一下表情,重新恢复彬彬有礼的样子,对谢子夕微笑着说:“行,你回家吧。”
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听谢子夕说出“回家”两个字。
那她应该是很幸福的吧。
岑林等两人说完话,发动了车子:“走了。”
听见车子的轰鸣声,宋连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还有事要叮嘱谢子夕:“哎,你记得考虑一下我今天跟你说的那事儿!”
谢子夕坐在岑林身后远远比了个“ok”的手势。
到家之前岑林还一直在担心会在附近看见岑允,好在岑允今天没有过来讨骂,没看见他。
晚饭后谢子夕盘腿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岑林把她旁边的木耳拎起来取而代之坐了下来:“嘿,今天走的时候你那个师兄的表情真是太精彩了。”
谢子夕抬头看了他一眼,岑林脸上正洋溢着带有几分快意的笑容,高高扬起的下巴出卖了他此刻无比得意的心情,看着有些欠揍。谢子夕怕他尾巴翘太高扯不回来,很中肯地说:“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像那种从别人手里抢了糖疯狂卖弄的小朋友。”
“像小朋友怎么了,小朋友天真无邪无忧无虑,多好啊。”岑林一手揽住谢子夕的腰把人搂过来,跟吸猫似的把头埋在谢子夕肩颈间,“有一点你可说错了,你这颗糖他可从没拿到手过。”
谢子夕存心逗他:“你怎么知道没拿到手过?”
“很多地方都看得出来啊。”岑林回答,“最重要的一点是,你的反应。如果你俩之间真有过什么,你对他就只有冰冷的礼貌,而不是随意地跟他说‘那我就先回家了’,参考我们重新见面的那天你对我的态度。”
“冰冷的礼貌?”谢子夕回想了一下那天的情形,距离感确实拉到了满格,要不是后边鬼使神差叫岑林去她家住段时间,他俩之间肯定是彻底没戏的。她不喜欢不清不楚的关系。
“不过他是个很有风度的人。”岑林收起了打趣的强调,突然正经起来,“他喜欢你。”
这事儿谢子夕可没跟他说过,正想问他怎么知道的,就被岑林先一步截住了话头:“从他看你的眼神就知道,很明显的。你那么敏锐肯定也能察觉,但是你还是和他保持了良好的关系,那他肯定没做什么让你讨厌的事。”
“他跟我表白过,”谢子夕说完岑林的身体就僵了一下,她又笑着说了后半句,“不过我拒绝了。他确实从来没有做过什么逾矩的事,也没有说过什么不得体的话。他是个很好的人。”
“哼,是么?”岑林撇了撇嘴,很轻地哼了一声,但是心里也认同谢子夕的话。
说到宋连,岑林想起来一件事:“对了,我今天接你回家的时候,你师兄让你考虑的事是什么啊?”
谢子夕思考了几秒,正好这件事她自己也还没想清楚,和人商量一下也不错,就把出差的事以及自己纠结的问题全都告诉了岑林。
其实案子的难度倒不是谢子夕最为难的,高收益的案子都意味着高风险,她并不自负,但也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
她主要担心的是谢子晟和岑林,这两个人一个还躺在医院,一个还有个难缠的爹没解决。而且要出差的地点很远,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谢子夕看得出来,她不在岑林身边的时候,岑林偶尔还是会表现得有点缺乏安全感,思来想去还是要和岑林沟通一下。
岑林平静地听谢子夕说完,没有立刻发表自己的看法,而是问她:“你想去吗?”
“当然想。”谢子夕毫不犹豫地回答。她现在的收入状况比之前是好多了,但是只是还清了债务,自己并没有什么存款,还要继续供养在医院疗养的谢子晟。了解了谢子夕的现状以后,岑林也想帮着谢子夕照顾谢子晟,但是他毕竟对于如何看护不熟悉,而且自己也有很多事,所以也顾不上多少,压在谢子夕身上的担子依然很重,要想改善现状,并且和岑林一起过上好一点的生活,无论是从前途还是经济状况来看,谢子夕还需要在工作上多下点功夫。
“那就去啊。”岑林干脆利落地一拍谢子夕的肩膀,“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你以后肯定会后悔死的。”
“可是你……”
“我怎么了?我没有任何问题,你哥哥那边有人看着,再说我也还在这里,能出什么事?”岑林在木耳身上rua了两把,抱起木耳,抓着木耳的两只前爪对着谢子夕挥了两下,“人不能和钱过不去啊,你就踏实干,我跟木耳坐等你回来,绝不给你惹事。木耳,你说句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