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黑心玩意儿的刑侦队同事们听见这平地一声吼,纷纷捧着自己虎口夺食的成果退回自己的工位上,训练有素地消灭了一半,生怕下一半落在别人手里:“你自己手慢了,这锅我们不背。”
韩勋看着这一个个损得不行的家伙,一边胡乱抓了两把头发,一边揉了揉持续抗议的肚子。正准备随机抓一个幸运儿抢夺食物,旁边的小陈贴心地给他递上了两个包子:“韩哥,别生气,我给你留了。”
“还是小陈会办事,以后前途无量啊。”韩勋顿时满脸笑意地拍了拍小陈的肩膀,接过了两个包子。刚毕业的小白就是好,比那群老油条有温情。
韩勋几口吃完包子,去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一下,通宵后的脸从镜子里看满是晦气。
口袋里响起一阵铃声,韩勋看也没看就接通了电话:“喂?”
“韩警官,睡得好吗?”电话里传来岑林质问的声音,“往别人电脑里传了那么多东西,挺有成就感吧?”
韩勋一个激灵,模模糊糊想起在即好像是给岑林传过什么,疑惑道:“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岑林听见这话咬了咬牙,“那是能传播的东西吗就往我电脑里塞!我在谢子夕面前脸都快丢尽了!”
韩勋眨巴着眼睛听完了整件事的经过,憋笑憋得分外难受:“不是……林哥,那真就是几部正常电影,只是分了几段保存,就那么一小段比较过火,谁知道谢子夕手气这么绝啊。而且,我说给你传授经验是说让你学会挑几部电影跟谢子夕好好培养感情,可没说是这种经验啊。”
电话那边一片沉默,接着就被挂断了。
韩勋看了看被挂断的电话,笑着摇摇头。直到这个世界上有人比他更糟心,他就放心了。
而挂了电话的岑林确实很糟心,他靠着厨房的料理台守着一口热锅,很后悔给韩勋打了这个电话。
他把热腾腾的南瓜粥盛好放倒餐桌上,轻轻推开卧室门,床上隆起一个鼓包,看不见脸,只从杯子边缘露出几段乌黑的长发。谢子夕睡觉喜欢蒙头睡。
岑林刚在床边坐下,那鼓包就动了动,应该是醒了,紧接着就隐约听见到抽凉气的声音。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岑林连忙把被子拉开,从被窝深处把谢子夕挖出来。
谢子夕拧着眉毛瞟了岑林一眼,看见了岑林脖子上的吻痕,立刻移开了目光:“腰和腿——我声音……?”
谢子夕的声音哑得听不出原来的音色,这短短几个字让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像是不相信这种声音是自己喉咙里发出来的,随即充满幽怨地看了始作俑者一眼,艰难地背过身去,只留给岑林一个后脑勺,外加一句主观评价:“变态。”
“这不能怪我啊,是你自己身体缺乏锻炼才会这么难受,早跟你说多运动,谁叫你不听。”岑林简直冤得六月飞雪了,昨晚他已经很克制了,就算后面谢子夕要求他再用力一点,他也不敢真的出死力弄。
其实谢子夕除了腰腿酸软也真的没什么其他不适的感觉了,岑林没敢用蛮力,还细心帮她清洗了,唯独体力上的悬殊让她吃不消。
在昨晚之前,他一直没觉得体力这种东西对她来说有什么用处,她的生活工作并不需要她有过多的体力支出,而且她这个人讨厌一切运动,爬几层楼梯就算是运动量达标了。
对于岑林的话,谢子夕无法反驳,也懒得反驳,她没什么力气。
岑林把谢子夕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给她按着腰:“睡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吧,这会吃还能勉强算早餐。”
谢子夕脸靠着岑林的肩膀,感觉到岑林往她右手中指上套了什么,抬手一看,是一枚亮晶晶的银戒指,流线型的戒圈在中间扭出一个莫比乌斯环。
岑林手边多了一个打开的绒布盒子,里面还有另外一个戒指。他的视线落在戒指上,没有去看谢子夕,专心致志在给谢子夕揉腰,好像刚才暗戳戳往别人手上套戒指的不是他一样。
谢子夕把戴着戒指的手在岑林眼前晃了晃,问他:“买了挺久了吧?”
“嗯。我觉得这个款式你应该会喜欢,上班的时候也能戴。”岑林揽着谢子夕的手收了收,不确定谢子夕会不会接受这件东西,“只是没有钻,等有空我们再去好好挑一对,好不好?”
谢子夕盯着那枚戒指端详了一会,并没有直接答应:“这样会让你踏实一些吗?”
她全都能看出来。岑林想。
“会吧。”
谢子夕一笑,把戒指摘了下来,岑林闭了闭眼。
再睁眼时,他看见谢子夕把戒指戴在了无名指上,但是尺寸似乎不大合适,只好又重新戴回中指,这回严丝合缝。
“下次去挑要按无名指的尺寸挑,不过很好看。”谢子夕又看了看戴着戒指的手,还是满意地点了下头,又拉起岑林的右手,帮他戴上了另外一枚戒指。
岑林看着谢子夕的动作,心里有什么东西被温柔地安抚住了,有什么东西慢慢堆积起来,填补了心上的某处缺口。
这两枚戒指像是在两人手指之间穿上了红线,让岑林真正感觉到和谢子夕的联系不再是若隐若现,而是真实存在的。他知道,他不会再被抛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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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子晟经过几个月的康复训练,可以坐卧行走,只是有点缓慢。说话还不能说很长的句子,但是日常交流是没什么阻碍的。崔医生会在每个月固定的几天给谢子晟做检查,看看恢复的进度和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