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后宫硝烟中存活下来的一批嫔妃,嗅觉敏感度还是很高的。不论是令妃禁闭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现如今的延禧宫算是门可罗雀、鲜有人烟,倒是远居三海之南的宝月楼,成了炙手可热的焦点所在。
当然,碍于皇上的旨意,后宫这些女人们可是不敢随意登门拜访的。但人虽进不去,东西却还得送。
含香因又是受伤又是有孕,太后、皇后均免了她请安,她也就应下了。倒不是她托大,在“后”字辈俩婆媳面前拿乔,实在是宝月楼离东西六宫太远,离慈宁宫也不近,已经到西苑的南门了,出去就是长安街。她身体还算康健的时候,天没亮就出发,到两宫折腾一番也就罢了。现如今她请安一趟回来,小脸就煞白,别说皇帝心疼,太后、皇后也不敢但这个责任,索性免了。不过含香也算懂事,时常寻别的时间单独去慈宁、坤宁两宫奉承,两婆媳倒也满意。
但这可苦了众嫔妃,含香这么深居简出的日子,众人上赶着巴结也巴结不着啊。
好在,还有容嬷嬷。
现如今,容嬷嬷可算扬眉吐气了。
想当初皇后娘娘不受万岁爷待见,连带着她这个国母身边一等红人也面上无光,只好端着恶嬷嬷的架势以凶制人。现在,东西六宫谁不知道容嫔娘娘跟坤宁宫走得近,得了万岁爷默许能出入宝月楼的,除了太后的人就是她容嬷嬷了。自然,上赶着到坤宁宫巴结的嫔妃多了,皇后娘娘的气儿也就顺了,而通过她容嬷嬷往宝月楼送礼的人多了,她那满是褶子的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
以德服人谁不懂啊?以前那是没条件,现如今,她容嬷嬷跟着皇后娘娘,做的也绝对不会比别人差。
说到底,容嬷嬷对含香也算真心喜欢。当然,这种喜欢是远远赶不上自己看着长大的皇后,但有个花容月貌的美人儿,每日笑脸相迎“嬷嬷”、“嬷嬷”的亲热叫着,谁也不会心生厌烦。更何况皇后今年四十有三,早就不奢望那男女之情了,只求自己地位稳固,十二阿哥前途有望便知足了。这个美人儿,既是助力,又无威胁,容嬷嬷乐得真心待他,恨不能三天两头的往宝月楼跑,跟这容嫔娘娘讲孕期注意、育儿心经。含香认真听着不说,完了也乖乖照做,还喜滋滋的汇报孕期心得,容嬷嬷更觉老怀甚慰,心想这容嫔娘娘要是住在坤宁宫附近就好了,自己跑着也方便点。承乾宫不错,翊坤宫也尚可,当然,现如今这宝月楼也不错,虽说规模远比不上东西六宫,但独立清净,也免了受那些狐媚子的打扰。哼,以为令妃倒了你们就能站起来了?真是不自量力。
就在这天,容嬷嬷正在宝月楼跟含香讲述哪宫的哪个贵人素来宽厚和气,哪宫的那个嫔却趁着请安在太后面前给她上眼药的时候,乾隆爷进来了,身后的小路子木木达达的又领进来一个人。
万岁爷坦白,自己去延禧宫看望十五阿哥,令妃便说自己娘家有位远方的表亲,本是戏班琴师出身,因年纪大了便退了下来,在家没事儿就教闺女唱两句,你别说,还真叫他教出个出谷黄莺来,那小曲唱的,真是绕连三日不绝于耳。
乾隆爷也不是傻的,就看令妃有什么下文。果然她说容嫔妹妹保胎期间,呆在房中难免烦闷,不如就叫这个姑娘跟前伺候,没事儿唱个曲儿还能给妹妹解解闷、疏散疏散心事什么的,上次的事是她勿听谗言差点害了妹妹,自当是给容嫔赔罪了。
万岁爷心想当初自己默许她把紫薇、金锁弄进宫,现如今倒也不好追究她是以什么名目把这姑娘弄进来的了,反正既自称她家表亲,就跟着入包衣籍呗,左不过是个奴才。乾隆对傅恒在宝月楼内外安排的人手很放心,也不在意令妃贡献只猴子给小东西耍戏看着玩。
龙首轻颔,准了。
于是,这身着月白衫子,行动如风摆荷叶、雨打芭蕉般袅娜摇曳的姑娘就跪到了含香跟前,看的容嬷嬷直白眼撇嘴。
这姑娘倒还算镇定,除了小家子气外规矩倒也不落下。只是等她磕完头,细声娇气的回话的时候,把含香惊的虎躯一震。
她说:“奴婢白吟霜,见过容嫔娘娘!”
麻痹的穿越大神,你把我发配到獾猪世界里也就算了,怎么把小白花也扔进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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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起因是在半个月前。
那福尔康被打发去守午门,后宫自此跟他也就无缘了,他的“山无棱、天地合”自然也就见不着。这福尔康是个眼睛长脑门、鼻孔朝天的货,本来身为宠妃外戚,在御前侍卫中他就显得高人一等了,后来被指了个准额驸,更是连对着上司都敢颐指气使了。现如今从云彩上摔倒了地下,自然有些接受不能。
男人嘛,春风得意的时候花钱买笑,落魄失意的时候也花钱买笑。这福尔康好歹还有个当大学士的阿玛,一向好脸面的他也没好意思往勾栏院里钻,只听说近日龙源楼来了个唱曲儿的小妞,模样不错,韵致也销魂,就打算去见识见识。正巧,赶上了“恶霸欺压良女”的戏码。
“恶霸”并非真的恶,“良女”也未必真的良,但在某些被贴上了“nc”标签的人眼中,这戏就活生生是真的了。
福尔康闻声扭头一看,这被欺压的姑娘,活脱脱就是病态般的紫薇啊!
虽说他对含香有那么点歪心思,但不表示他心里就没惦记着紫薇。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男人的劣根性在他身上已被无限的放大。家里的那些娇奴美婢,哪比得上紫薇那种诗词歌赋蕴育出来的缱绻气质,在那些女人身上驰骋,又怎么会有把皇女压在身下所带来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