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如最恨的就是回女,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那圣女一般的容妃娘娘落魄憔悴的凄惨模样。
“可是娘娘,这事儿若是先汇报给太后,怕是就没这么有把握了。”秦嬷嬷也知晓这混淆宗室血统是大罪,万岁爷会看在白常在的份上法外开恩,太后对她们四格格可没有什么特殊感情。她陪着自家福晋进宫请安这几次,甚至都能看得出,太后不太喜爱柔弱娇媚的女子,她们四格格,偏偏就属这么一号人物。
“你说的对!”雪如坚定的点头,“不能去找太后,我要直接面圣,去找皇上!”
晴儿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往来于圣驾与凤车之间,侍卫一般不敢说什么。但是今天这情况就有点怪了,今天晴格格不但行色匆忙,还拉着一位中年妇人。
她只道自己额娘是替娘家人来认女儿的,想着有了白常在这个亲戚,对皓祯将来的仕途之路也未尝不是一股助力,却没想雪如扑通一声跪下后喊出来的话,连自己都惊到了。
“启禀皇上,白常在是臣妾的亲生女儿,硕亲王府的四格格!”
再见令妃
如果不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含香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会是曾经在紫禁城里呼风唤雨、宠极一时的令贵妃。
一种兔死狐悲的感情在她心底油然而生。如果我输了,下场会不会也跟她一样?如果我失去今日的地位,和靖会不会也如七格格、九格格般,被记在别人的名下,彻彻底底成为别人的女儿?!
紫禁城里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冷宫,但皇帝不肯踏足的地方,远比传说中的冷宫更加叫人害怕。
含香忽然觉得,自己已经安逸太久了。如果不是白吟霜本身就有问题,她恐怕不会如现在这般轻松看戏!如果皇后下一次的刀快一点、厉一点,刺出来的狠一点,她也很难如现在这般轻易躲过!
有些事情,她不愿想的太糟糕,但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哼!”
昔日的令妃,今日的魏答应站在厅中冷哼一声,拉回了正在神游的含香,“容妃娘娘召奴婢来此,就是为了看娘娘发呆的?”
“大胆!”绿柔一声厉喝,魏氏却不为所动。
“容妃娘娘还真拿这个丫头当心腹了,连这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场面也要叫她瞧见,你就不怕她一扭头,就去告诉了皇后?”
绿柔气的双眼通红,她确曾替皇后办事,但她按照安排,伺候多贵人、伺候伊贵人、再伺候当年的容嫔,她自认不再欠皇后跟容嬷嬷什么。多大的恩情,总也该有偿完的一天。更何况,就算是现如今以发配辛者库来威胁她出卖含香,她也是不肯的。
容妃娘娘未必比其他主子对她优厚,也未必如其他主子般,把她当做皇后的耳目来敬着让着,可在她的眼睛里,绿柔从未看到过躲闪、避讳、甚至厌恶,跟对宝月楼上下所有的奴婢一样,她从头到尾都没把自己当做一个,“外”人。
含香却是淡淡一笑,“魏姐姐的消息真是好灵通啊,妹妹记得,姐姐已被禁足两年,怎么,连这都知道?”
魏氏一怔,竟没再出声。
果然,含香心低冷笑。
以令妃当年的人脉,打听出绿柔跟坤宁宫的关系绝非难事,她本该反驳自己的。可一提及这禁足的两年,她反倒闭了口。欲盖弥彰!是担心自己知道这两年,有什么人跟她互通消息,还是她跟皇后这昔日的死对头之间,有了某种默契?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句话,放在坤宁宫跟延禧宫之间,也是适用的。
不过算了,今天,这些都不是重点。
“妹妹找姐姐来这儿,为的只是一件小事,”含香紧紧盯着魏氏的眼睛,“姐姐可知道,白常在的身世?”
等雪如哭哭啼啼把那“偷龙转凤”的故事讲完,乾隆爷当场就怒了。麻痹的,不过一个小小的常在,惹麻烦的本事比当年的傻鸟格格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这件事儿他没法慢慢查,因为不像白吟霜那肚子的秘密,知道的人无几,这事儿是雪如跪在圣驾前轰轰烈烈的吼出来的,想遮都遮不住。行,爷正愁没地方撒火儿呢,你们这还有上赶着一块死的。爷成全你!
乾隆爷恨不能当场就坐实白吟霜母女的关系,但雪如仅凭一块梅花烙,实在说不过去。这白吟霜后来漂流到了哪里?是怎么活下来,又是怎么进宫的?乾隆爷就是一心想让她绑着硕王府一块死,也得走个取证查证的过程。
这白吟霜是怎么过活的,含香知道啊!她比白吟霜的亲妈还清楚!但这没法说啊,难道说,自己梦里看过一本书,叫《梅花烙》?
乾隆爷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雪如母女俩当面对质的,现如今连含香见白吟霜一面都不可能。她甚至怀疑,搞不好小白花已经“化白狐而去”了,那层层包围的车架,不过是障眼法而已。乾隆爷说那个地方脏,不叫她涉足,可也没派别的什么人去求证啊?古代凉药的威力,她在电视上也是见识过的。
好在,万岁爷还有别的法子。“白常在既然是内务府送进宫的,那就着内务府查一查吧。”
内务府能查出个毛来?那白吟霜根本就是令妃的后门关系进去的。当日就着福家的事,连魏清泰都被寻个由头查办了,其他人哪里知道什么?
乾隆爷当然也知道,这事儿查来查去还是得问魏答应,可那个女人,他是实在不想再见了。
含香撇撇嘴,不管是真不想见还是假不想见,这倒霉差事儿,还不是得落到她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