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斐:“操!”
邬声皱了皱眉:“‘操’是什么意思?”
“不重要。”谢知斐道,“重要的是,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等等。”谢知斐忽然意识到什么,“所以那时候,你让我带着地图下山,你是在试探我对不对?”
“没有试探。”邬声道,“我给你的幂篱,是送你的第一道保命符;而那张地图,则是一份能让你想办法融入山下居民中间的投名状。但凡聪明一点,早该离开我了。”
“两次,你都拒绝了我,当时我真的以为你是只傻得不能再傻的傻狗。但后来我发现,你好像不是。”邬声道,“我没有见过一个像你一样聪明的人。”
谢知斐想:哪里没见过啊,你买块镜子自己照照不就行了。
他十七岁穿过来,带着一肚子先进文明的经验和知识,还是差点死了,但邬声从小就生活在这里,顶着这样一张脸,还是活下来了啊。
不过他还是一点都没有反驳地接受了邬声的赞美。
“所以你当真不跟着国都来的那人走吗?”
谢知斐:“不跟。”
他道:“我不能让我闺女年纪小小就失去父亲的陪伴,我要给她一个完整的童年。”
邬声皱眉:“你哪来的闺女?”
“拴在外面啃苹果那个啊。”谢知斐的手忙着撕烤鸡,撅噘嘴唇,示意邬声看院子里那头小鹿。
之前在蓝星谢知斐身上背着挺重的偶像包袱,很注重自己的形象,现在来了万花国,知道自己对别人来说是张“丑脸”,他那点偶像包袱是一点儿都不剩了。
邬声:“……”
小鹿她同意让你当爹了吗?
之后几天,谢知斐明显能感觉到,邬声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很大变化。
之前邬声虽然潜意识里已经接受他了,但行动上总是想将他往外推,不想知道和他有关的事,也不想和他产生太深入的联系。
但现在的邬声显然对他好奇多了。
对他好奇,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邬声很快就要好奇他年方几何,生辰八字如何,与他是否相合,很快就要去找人测算一下吉日吉时,择日与他完婚了。
谢知斐缜密的逻辑又一次开始发挥作用。
邬声问:“你之前家住何处?”
看看,果然好奇他家境如何人丁几何,这是要琢磨一下婚宴请几桌了吧?
不过,除了邬声,他在万花国没有任何的人际关系。
谢知斐道:“我在这里没有家,我四海为家。”
本来谢知斐还想对邬声说,他找到了他,就算有家了。
但他以演员的经验来看,如果发挥的时机不当,这句台词就是一句刻意煽情的坏台词。
而现在的时机好像并不是最合适的时机,于是谢知斐自行删减,暂且不提。
邬声听了,神色黯了黯:“像我们这种人,自小就是要被丢弃掉的。”
他本以为谢知斐会有点不一样,因为谢知斐和他遇到的每一个人都不一样,没想到,一样的,还是一样的。
听邬声这样讲,谢知斐意识到,邬声是误会了。
他只是在万花国没有家,但没有从小被丢弃。
可他又想了想,他在蓝星上生活的过往都只是一场消散了的前尘旧梦,纵然有再多遗憾,终究是逝者不可追,不必再提,好像也没有什么对邬声解释清楚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