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低头回想了一下,还真是这样。
这孩子小时候跟着翁果图学了一阵子,翁果图的骑射还算可以,可惜女儿没继承上。
射箭这羽箭能中靶子就不错了,还围猎,往哪里打呢?
苏叶叹气,还以为自己能够空手来个百步穿杨那么帅气的,谁知道还是个新手菜鸟:“回头我练一练,应该能稍微好一点吧?去围场不猎点东西,实在太可惜了。”
如今说这个早着呢,起码还有一年的功夫。
两人正说着话,就有御膳房的送点心过来,秋夕看了看,把寒凉的东西都剔除出去。
比如荷叶,比如绿豆,比如避暑汤等等,实在是小心至极。
高贵妃舀着绿豆甜汤喝了两口,见苏叶眼巴巴看着馋得不行,忍不住笑了:“你就忍忍,明年你就能用了。”
苏叶眨眨眼,怎么感觉高贵妃变坏了呢,也知道故意馋自己了?
高贵妃不过是逗她的,故意喝了两口就放下了,让人拿走:“行了,你不能吃,我也不吃了。”
“不能吃什么?”皇帝抬步进了水木
明瑟,外头也没人禀报一声的。
苏叶是习惯了他神出鬼没,连忙起身笑道:“贵妃娘娘正说消暑的羹汤我是不能用的,实在太寒凉了一些。”
皇帝点头附和:“确实,你怀着孩子不能用,贵妃也少用一些,寒凉的东西也不能多用。”
高贵妃笑着应下,迎着皇帝落座后才在另一边坐下。
苏叶见皇帝低头喝茶,就算是喜欢的大红袍也没露出多少惬意的神色,就察觉他的心情估计不太美好:“皇上这是怎么了,过来的时候可热着了?”
皇帝也有些惊讶,他心里不快,这次高贵妃没瞧出来,反倒苏叶发现了。
“没什么,就是刚才议事的时候,没等朕开口,果亲王就已经坐下了。”
要以前他作为侄子,果亲王是叔叔,叔叔要坐下也没什么。
但是皇帝如今的身份不一样了,果亲王自认为是叔叔,是长辈就能如此不把他放在眼内了吗?
皇帝有些不高兴,就罚了果亲王不再领双俸,也没过分的惩罚,只敲打一下,让这个亲叔叔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是臣子。
然而张廷玉一开口,让皇帝那两分的不快就变成了六七分。
张廷玉委婉指出皇帝对果亲王实在太苛待了一点,毕竟果亲王的腿疾多年来没痊愈,怕是站不住了才不得不坐下的。
他这就差说皇帝不把亲叔叔放在眼内,又不体恤亲叔叔的腿不行,连坐都不让坐。
作为辅政大臣,有雍正帝亲口
让张廷玉辅助皇帝,就不希望皇帝因为苛待亲叔叔而被人诟病,所以才直言指出。
皇帝说得含糊,苏叶都能猜出他当时有多愤怒还得憋着,估计都要憋出内伤来了。
其实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皇帝其实就是有点不高兴,也不是真要把果亲王弄下去,就是想敲打一下,让果亲王明白他如今不是叔叔,而是臣子,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张廷玉这么一开口,仿佛皇帝就对果亲王不满一样。
也不知道果亲王是不是要被张廷玉这张嘴给吓死了,莫名其妙就拉高了仇恨。
皇帝看着身边两个爱妃,忍不住问道:“你们觉得朕真是苛待果亲王了?”
高贵妃和苏叶哪敢议论前朝之事,高贵妃只道:“皇上这番是手下留情了,果亲王以后必然不会再犯。”
苏叶也道:“皇上心里自是有一把尺,清楚分寸在何处。”
她其实也能理解皇帝的炸毛,他刚登基正年轻,老臣们这就开始轻慢了,以后还得了?
作为皇帝的威严和脸面是绝不允许有丝毫的冒犯,皇帝只罚了果亲王不领双俸罢了,还是有俸禄的,也没剥夺其他权利,确实是手下留情,只为了敲打。
鄂尔泰和庄亲王听懂了,于是两人安静如鸡,就只有张廷玉这位老大人跳出来,一副为皇帝着想的样子指责他做得不好。
苏叶好奇,皇帝居然没原地爆炸,把张廷玉拖出去吗?
不过张廷玉作为四
个辅政大臣之一,皇帝想办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总归需要证据。
张廷玉一没犯错,还不是大错,皇帝要把人弄下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就是皇帝如今憋着憋着,回头指不定要放大招,也不知道到时候张廷玉能不能受得住?
皇帝也没多说前朝之事,提了提被两人安慰一番,吃着点心喝着茶水又纳凉了一会,这才感觉心里头舒舒服服了不少。
苏叶大着肚子不好亲自伺候,高贵妃就净手后亲自用帕子给皇帝擦了擦额头的薄汗,又用梳子给他一点点通头,叫皇帝躺着就更舒服了,渐渐有点昏昏欲睡。
两人见皇帝睡着了,就轻手轻脚退到侧殿。
“对了,内务府刚送来解闷的东西,贵妃娘娘一并瞧瞧?”苏叶让秋夕送了过来,锦盒里是长条大小的花牌,上面有圆圈一样的花色:“这是叶子牌,贵妃娘娘玩过吗?”
高贵妃点头:“玩过,只是以前玩的不多。”
叶子牌一个人玩没什么意思,她也就没怎么弄了,没想到内务府会送这个,该是苏叶开口要的。
如今两个人玩也可以,苏叶不大擅长,刚开始还赢了两回,后面就一直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