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这你?就是冤枉我了。”
那时他与皇后?较劲,看祝绻烦,安公公都近不了他的身,更别提那些与皇后?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女娘,一夜,他看着书,侍妾在房中歇息,他听着动?静,头痛欲裂,恨不得就放任皇后?这么?杀下去。
所有人都是咎由自取。
可他熬过那段时日,就将一切都看淡了。
花锦初来,他算不上多抗拒,反正早晚要?有正妻,不是花锦,也会是别人。逢场作?戏要?做,花忠也不能轻易得罪,未立足前,他不会明着与皇后?作?对。
他蹙眉,不愿再回想皇后?做的事,但他想坦诚相?待,就要?挑拣那些简洁的话告诉她,可他不管怎么?挑,都对过往无从下手。
沈昭闭了闭眼,正要?发个?毒誓,就被?花锦一掌拍碎了杂念。
花锦骂他:“怎么?又?要?立誓。”
伤疤轻易揭不得,花锦心中有着离开京城的执念,但沈昭此局一定能翻身,他们?不是正缘,她不想早些承受这些情义。
沈昭却只当她是心疼了,扬唇就要?搂她,花锦搡他:“杨美人给我做了这么?多日吃食,我不想她死。你?明日去问她,愿不愿意?与你?做一出戏骗沈焰,将功补过。”
沈昭听着她叫杨美人,觉得好笑,但怕挨打,还是把笑憋了回去,只问:“若她不愿将功补过呢?”
花锦:“自然是杀之。”
“听你?的。”沈昭原是想直接杀了了事,不过见花锦提议,不想扫了她的兴致。
以他对这些奸细的了解,不会轻易背叛主子。
不过他也没?想到?,杨美人一口应下了帮他算计太子,将功补过,换一个?离京的机会。
沈昭没?敢与花锦提起杨美人的要?求,怕她心血来潮,又?盘算着与杨美人一起跑了。
今年沈昭“病重”,花锦连宫中都不用去了,收了白蓉一封信,白蓉做事谨慎,怕信被?有心人截去,只在信上问候了她一些琐事。
白蓉因为皇后?的事,已?经郁郁寡欢许多日了,不过太子重新握回权柄,皇后?的病就奇迹般好了。
这个?年过完,花锦终于见上了白蓉,也听了许多闲话。
太子好了没?两日,就由韩嘉鸿上书,为沈昭辩解,并呈上了一些证据。他呈了什么?东西,无人知晓,陛下大发雷霆,又?将太子罚了下来,如果说?上一次高?公公行?贿一案是杀鸡儆猴,这一回就是大开杀戒了。
意?图构陷皇子,是重罪,头一个?拿李昶沼开刀,百里侯大病不起,朝中帮衬过李昶沼的人都捏一把冷汗,生怕明天轮到?自己。
沈昭重新上朝那一日,在阶下与陛下遥望,待下朝,他与陛下重新下棋,陛下口中已?经全然没?有宽恕沈焰的意?思了。
在他看来,胜者为王,哪怕是他最疼爱的儿子,都可以为了权势和江山的未来折断。
沈昭都忍不住想,陛下是真的疼爱沈焰吗?焉知是不是做戏一场,逼他们?自相?残杀,斗个?头破血流,他才将局面拨清。
陛下察觉沈昭走神,似乎能猜到?他在想什么?,敛眸含笑道:“待时日久了,你?就会变得像朕一样。”
沈昭不应,陛下又?问:“这次你?做的很好,想要?什么??”
他所渴求的权位就在眼前,沈昭心中生出一丝茫然,但他很快掩去情绪,没?敢顺着陛下的话答:“此次这么?顺利,还要?多谢父皇给儿臣机会。”
陛下颔首,他其实病了些时日,不敢轻易露出病态,强撑着笑,静默片刻,忽然说?:“花忠此次倒戈李昶沼,看似是燕王妃在家中无立足之地,实则是你?未能远谋,此次的错处摁下不提,往后?,不要?再犯。”
沈昭应下。
“与百里侯传信,没?有警惕之心,让别人捏了把柄,也是你?蠢笨。”
沈昭面无表情的脸总算动?了动?,他抬眸,看向陛下。
“朕不想追究你?为何?摁下此事,明明能一击即中,却突然停手,这是最后?一次,你?记明白。”
陛下一直都对一切了如指掌。
沈昭甚至都知道,陛下清楚那晚刺杀的事,或许陛下从不在乎他们?的死活,胜者为王,他早该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