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才一看,顿时瞪大眼睛。随后怒而瞪向顾云初。
“你诈我?”
顾云初冷笑。
“诈你又如何?还是秀才公呢,谎话连篇。前言不搭后语!”
随后她看向吴县官。
“大人明鉴。此人分明没有弄清楚南家是否真是狐狸,就可以直接布下硝石硫磺,意图炸死南家一家上百口,这是常人能干得出来的事吗?一般人就算碰到南家狐狸,不喜他们,也不过是不租给他们园子,或是找道士和尚驱赶罢了,谁会一出手就如此狠辣歹毒?另外,大人请看。”
顾云初从袖子里拿出几坨金银,依稀可以看见那似乎是金银首饰,只是似乎融化又凝固过。很不成样子。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其上分明有几个指印。
“当时李秀才进了园子,大概是以为我们死绝了,就不断的翻找金银,这就是他在这上面留下的指印,大人对比一下就知道了。而试问,李秀才如果真像他说的那么大义凛然,为何迫不及待要捡这些东西?想来分明是南家给他高昂的租金,漏了财,这李秀才贪心不足,竟是想要全部,而南家不过是一家子狐狸,
炸死了也没有人会报官找他麻烦!”
“这样的人生来就是读书人的皮囊,强盗的心肠,南家是狐狸,我可不是,但他差点炸死了,可有对我说过一句抱歉?他只会说,他是为了炸死狐狸,误伤了我也是无奈。旁人听了或许不懂,但我想吴大人你一定懂。”
顾云初冷声道。
“这样的人,他竟然是个秀才,万一他日后撞了大运做了官,那他不也可以因为一些猜测,只凭自己的臆想断案,说谁是狐狸,他就是狐狸,就算最后那人死了,发现确实是个人,但又如何呢?他李秀才到那时,恐怕依然只会是一句轻飘飘的误伤而已,无可奈何!”
如果说之前顾云初的话都是让周围的百姓代入她,现在她却是让周围的百姓代入了自己。
如果李秀才做了官,如果李秀才看上他家的财产,说他是狐狸呢?
这是什么?
这不就是话本子上的那种狗官吗?!
一时间,百姓们被自己的脑补给气得牙痒痒。
“这样的人哪能做官?!”
“做了也必然是鱼肉乡里的狗官!”
“如此恶人,该杀!”
“该杀!”
“该杀!”
不知何时,百姓们的声音逐渐合二为一。
李秀才的老娘哭嚎着说自己的儿子是无辜的,但是这回,就连同时大林村的村民都不理她了,毕竟李秀才的所作所为实在是骇人听闻。
李秀才垂死挣扎道。
“不不……都是她冤枉我的,大人,都是她冤枉
我的,她和狐狸是一伙的,她妖言惑众啊大人!”
“那你敢发誓吗?发誓你没有为了钱财谋害南家,为了钱财想要炸死南家一家老小上百口?”
如果是之前,顾云初或许不会理会他这必死之时的挣扎,但现在,她却想以最快速度,最大的力度摁死他,让他再也翻不了身。
“前不久,鲁山那里出了一桩奇事,山中住这一窝狐狸,宅院宽大,上书胡府。因为这一窝狐狸坏事做尽,所以天打雷劈了。正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可敢当场发誓,若你是无辜的,南家狐狸和我真是冤枉了你,那就让雷来劈我,但你若是真的起了谋财害命之心,干了杀人放火之事,就让雷来劈你,死后直入十八层地狱!”
就算天雷不来,不过没关系,这不是有敖焱吗?
让他手动来了人工雷,吓死李秀才这狗东西!
貌美的姑娘面色冰冷,一瞬间,面色阴沉,仿佛那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不把李秀才落下地狱誓不甘休。
李秀才腿一软,瘫坐在地,面色煞白,怎么也说不出半句话来。他这幅样子,事情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吴县官当即下令。
“李怀谋财害命、杀人放火,如此恶行,天理不容,今革除功名,斩立决!”
这一下子,李秀才双眼失去神采。
一时间,他甚至说不清是要死了绝望,还是革除功名,身败名裂更让他绝望。
*
顾云初快步离开,一路走到了
一处林子里。
敖焱和南家的狐狸们正等在这,顾云初看向他们,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怎么样,这出好戏好不好看?”
敖焱目光一顿,脑海中闪过公堂之上,哭得梨花带雨的某人。
他回忆了一下,认真的点头。
“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