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眼前娇艳的女人,便在他心里变得愈发讨厌。即使他知道白露习惯了大小姐的生活,习惯了从自己角度上考虑问题,还是忍不住的烦躁和反感。
“露露,你先出去,我休息一会儿。”林弈辰有些不耐烦的推了白露一下,不等她回应,便沉重的伏在了桌子上。面前的白露久未做声,等了一会儿才听到那清脆的高跟鞋声渐行渐远,林弈辰心里突然有些歉疚,白露虽然脾气娇纵,但是却没有恶意。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是第一次那样对她,以前的两人虽然没有什么惊天地的爱情,但都是和和睦睦的让人羡慕。
林弈辰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再次将头埋进了胳膊里。身上的香烟味儿提醒着自己夜晚发生的一幕,他只觉得自己难以支撑的疲累,抬起头看了看电话,他试着往安冉办公室里拨了个内线,马上,他便听到了对面传出来的清脆铃声,一声一声,无比悠扬,却渗透着浓浓的寂寞。
安冉,没有来上班。
他重重的撂下电话,再次伏在桌子上。却听几声敲门声传来,林弈辰不耐烦的喊了声请进,只见白露从门外探了半个身子,笑容淡然静雅,白皙的脸庞在阳光的照射下竟有几分不沾世故的圣洁,“弈辰,安总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今儿个请个假,好像身体有些不舒服。”
安冉没有去公司,也没有回家,她拖着酸痛的身体,一步一步的走在喧闹的大街上,走得累了,便找了个街边供行人休息的铁凳坐了下来。深秋的风虽然不烈,但也有了几分寒冷的滋味。安冉使劲缩了缩脖子,她只觉得冷,从上到下,从心里到外表,冷的可怕。
她没想到,自己竟会与他以这种方式结尾。如此超乎想像,却又合情合理。
又是一阵风吹来,安冉的大衣下尾随之摆动。那种飘曳的幅度,勾勒出一弯如此美妙的抛物线,缠绵的碰一下末尾的扣子,再迅速的离去,再次亲吻水晶扣环,继续回旋离开。这样的过程,迷离却又真实。安冉不由自主的深深抽气,她仿佛又一次想哭,但是眼泪却蓄存在她的心里,满满的,但就是无法释放出来。
所以,这么一吸气,悲哀没有被诠释。但是却流泻出了他的味道,不像往常那般清新,甚至有些浊烈,这样的香烟气息至此还纠缠在她的衣服上不愿意弥散,仿佛是故意想把她的悲伤诱发出来,她觉得自己眼睛酸痛,于是想,自己肯定是被香烟味儿给熏得想哭,她是个敏感的人,一向承受不住异味儿的刺激。
可是,平时清新如他,一夜之间全身竟布满了这样的味道,自己,真的就如此让他困顿挣扎么?
纠结了一晚上,该是怎么样的痛下决心,才说出那个负责?
正文【046】关切
安冉掏出手机,突然觉得自己如此寂寞。她熟练的拨出一个号码,“喂?”
拨通之后竟还不知道自己拨的是谁的号码,安冉愣愣的看着手机屏幕,自己的一系列的行为竟然都做的毫无意识,直到话筒里面传来兴奋的嚷嚷她才知道自己拨出的是杜子皓的号码,便将耳朵贴上去。
“老安啊老安!”
安冉听到杜子皓的声音,只觉得难以抑制的悲哀涌上心头,她瘪瘪嘴,强迫自己稳下神来,“杜子皓,有没有时间一块儿玩玩?”
“开玩笑呢吧你!今天又不是公休日。”杜子皓下意识的回绝,突然间话语转折,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安冉,你怎么今天休班了?”
“没有,突然心烦,不想上班了。”安冉慌忙解释。
“你肯定是有什么事儿!”杜子皓的声音慢慢升高,“你只有有事儿的时候,才一本正经的喊我杜子皓,你那种工作狂,发烧38°都恨不得还去上班,倒也要倒在办公桌上,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起了厌班的情绪?”
杜子皓的声音不由辩驳,“安冉,你告诉我,你怎么了你?”
安冉木然的拿着手机,杜子皓心急焦灼的声音在听筒里面回转,大体上就是让她不要动,他会去找她,明明两句话可以说清楚的,杜子皓却罗罗嗦嗦的说了好几分钟。
好不容易挂断电话,安冉呆呆的看着话筒傻笑,杜子皓这个家伙,一遇到着急的事情便会像个老太太似的习惯重复与啰嗦。上次他母亲突然心脏病复发,他给自己打电话,竟反反复复的将医院住址说了五遍。
原来,这个杜子皓,才是真正关心自己的。
不到20分钟,杜子皓便急急火火的赶了过来,看到安冉安然无恙的坐在街头长椅上先是夸张的松了口气,“姑奶奶啊,你吓死我了。”
安冉看着杜子皓,明明已经是深秋,他的额头却因奔跑而渗出汗珠,看到这几滴晶莹,她已经冰封的心里突然有了几分和暖,便扬脸轻笑,“好啊,几天不见,倒是自动长了辈分。”
“接到你的电话,我以为你怎么了。”杜子皓还是如往常那样玩笑般的打了安冉胳膊一下,随即大大咧咧的坐在她的身旁,“我以为你被车撞了或是被谁踢了,真没料到还是一副好胳膊好腿儿的样子,白白让我担心了一场。”
安冉有些哭笑不得,她使劲掐了一下杜子皓的胳膊,“你什么人啊你,敢情还盼着我突遇横祸什么的?”
“呸呸呸!”杜子皓夸张的啐了三声,连连吆喝,“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霎那间,安冉仿佛找到了过去的感觉,那时的生活,没有雅高,没有林弈辰,没有这份让自己错乱不已的感情。
她的生活,充满了快乐与忙碌,但是却干净的近乎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