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没了力气,尾音悠然的盘旋,关嘉俞口中的辰字轻微的几乎让她听不见,安冉怔愣的站在原处,大大的眼睛里盈满了不可思议,“我……”
再也没法说下去,她欲言又止。
“好了,你已经告诉了我答案。”关嘉俞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在五彩霓虹灯照耀下的眸光暗幽深邃,像是在休闲的看着一个等待被野兽撕咬的猎物,眼神阴鸷而悲哀,但他的话却不似他眼神那般具有逼迫感,反而充斥了浓浓的无力,“你喜欢他对不对?”
“不对。”安冉像是被戳透了心事,条件反射般的拒绝,“我凭什么喜欢他,他自大,高傲,目中无人,还偏偏喜欢刁难,善于找机会让别人难堪,我为什么要喜欢他?!”
关嘉俞伤感的笑意一儿流泻出,脸色犹如月光那般惨淡晦暗,“安冉,你觉得这可能吗?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喜欢玩这样的游戏?自欺欺人吗你?”
“我不喜欢,不喜欢他!”安冉像是要去除自己心里魔咒一般的猛地摇头,“我与他没关系,关嘉俞,我真的与他没关系。”
“那好。”关嘉俞突然上前一步,“那我呢?你喜不喜欢我?”
安冉瞪大眼睛,讥嘲的眸光闪耀在这个斑斓的地方,“关嘉俞,你是要我做你的情人么?”
“从你回国,你就抱着一种不负责的态度,别有心事的接近我对不对?你想旧梦重温,你想让我还回到那个对你百依百顺的时候对不对?”
“可是关嘉俞,你的老婆还在你的那个瑞典孕着孩子,你这么做,把她当成什么人了,又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是那种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那种人么?我安冉,难道只配做你的彩旗?”
“那你呢?不愿做我的彩旗,难道就巴不得做林弈辰的彩旗吗?”关嘉俞眼眸中闪过一丝伤痛,有些咄咄逼人,“安冉,……”
话还未说完,只听啪的清脆声响,安冉捂着自己震得发麻的手,怒眼相视关嘉俞,“你给我滚!”
关嘉俞怔怔的看着安冉,嘴角抿出一丝酷寒与绝望,深深的叹息过后,终是转身离去。
安冉看着关嘉俞远去的身影,那飘然的衣角在这深秋夜晚犹如鬼魂一般让人感觉飘忽不定。他的影子慢慢消失不见,最后与无边的黑夜化为一体,让人感到无助的压抑与绝望。而安冉则像是被人抽去了力气,慢慢滑落到地上,她半蹲着身子,将头掩盖在膝盖里,耳边不停的回响起关嘉俞那近乎撕心裂肺的话,犹如刀子一般狠狠的划上她的心,“不愿做我的彩旗,难道就把不得做林弈辰的彩旗么?”
与林弈辰在一起,她注定也是见不得光的那位。也难怪关嘉俞那般愤懑不平,同样是做情人,安冉的心仿佛偏在了林弈辰这边。她一直觉得自己是特别正大光明,特别正义凛然,特别正言相对一切事情的人,却没想到自己竟也走入了这样的路。两手爱情,过去与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个答案而已。
而这样的答案,会让高傲如她沦为不覆。
这样的夜晚,两个男人在她面前上演离别的戏码。只不过不同的是,早上的是她主动离开,而深夜的离别,则是她逼迫所造就的无奈。
她与关嘉俞,彻底没戏了。以前她劝慰过自己,与关嘉俞情人做不成,起码还可以成为朋友,可是现在,做朋友的那条路子,也被她自己亲手堵上了。
她觉得自己想哭,仰头看向天空,星星寂寥的眨着眼睛,夜风吹的她眼睛发干,生涩的疼痛。骄傲的安冉,自信的安冉,此时却有了一种被世界遗弃的感觉。
正文【048】白氏
都市生活的压抑,就在于什么天大的烦忧都要埋在心底,他们能给自己的,只有很短时间的放纵时间,所以就有了那么多的精神分裂患者,有了那么多自杀的人,不会调解自己心情的可怜人,似乎只有那么一条出路。
安冉给自己的,只有一天的放松时间。第二天,她还是要继续面对那个男人,更加自如,更加淡定,更加平静。
她觉得自己这样很累,但是仿佛别无他路可走,唯有这样,才能表达自己的坚强。
仅仅一天没来上班,办公室就已经积压了很多的工作,仅仅签字就签了20多张,工作是疏散烦忧的最好方式,安冉眉也没皱,便立即投入到了工作状态中。
签完字之后,晓月突然打电话通知,十将进行雅高置业会议,届时,林索涵等集团高层也会参加。
林索涵都参加的会议,想必是为商讨很重要的问题。但是董事长参加的会议一般都是提前三天通知,这次紧急召开,难道昨天雅高出了什么事情?
安冉忙叫过来晓月,却听晓月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昨天林总和林董事长差些吵起来,说是为了股份的事情呢。”
“股份?”安冉有些不解,“怎么突然说起这个问题来,他们集团的股份分配,也用不着我来参加啊。”
“不知道。”晓月苦笑的扯扯嘴角,轻轻的拍了拍安冉的肩膀,“可能是让咱们做个见证,不管怎么说安总,您自求多福就是了。”
安冉有些忐忑,晓月的话说的一儿也不明白,但是看那表情,却有几分少有的凝重,只听门外一阵阵脚步声音传来,安冉刚要起身,突然有人打开门喊她,“安总,林董说,让你提前二十分钟去会议室。”
原本不安的心更添了几分疑惑,安冉匆忙应声,拿着工作记录册就踏上电梯,到了会议室,只见有几个西服笔挺的人站在门外,看着她到来,凌厉的眼神犹如刀子般从她身上划过。安冉吞了吞唾沫,慢慢挤出一个微笑,“你好,我是安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