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十八阿哥酒名起的好,英雄酒。兄弟两个干脆换了青花瓷碗连干三杯,顿时豪情万丈,预备摔碗添趣,被若楠生生拦住,更是不爬败露贪财本色,“别摔别摔,给我留着,将来成了古董,子子孙孙吃喝不完。”
王氏乐得抱着老儿子笑出泪来,“小淘气牙没长全,倒惦记起儿子孙子了。”
乐呵呵的王氏顺带问了来两个媳妇一句,“你们两个还没消息吗?你们皇阿玛在问了,要不要传太医来看看?”
两个媳妇扭捏这红了脸,小十八没想到自己一席话惹得母亲提起这个,深觉对不起嫂嫂,连忙岔开话题,给众人介绍自己用苹果切片炮制苹果酒,美其名曰苹果醋。
最后又隆重推荐自己配制的生姜姜汁酒,大言不惭曰之---平安酒。
屋内沉浸在欢乐中母子婆媳,浑然不觉窗外已有人披了一身雪花,带着满脸的向往窥视房中好久了。
分花拂柳从容过,君是逍遥王
一身雪花者,乃是四爷胤禛也。
倘若贴近他身边,可见四爷眼中蕴泪欲滴。旁观屋中母慈子孝欢乐图,四阿哥心里更是百味交集,他也刚刚自永和宫出来,那里同样也有一副母子欢颜图,只可惜他也只是看图之人。
四爷今天与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一起备了礼品去给德妃辞年,席间十四阿哥与德妃母子互动,母慈子孝,好不让人眼热。
席间,德妃愣说神采奕奕的十四阿哥清减了,不停手得给十四阿哥布菜,那菜都堆成山了。
真正清减了的四爷却被当成路人甲抛掷一旁,十四阿哥嬉皮笑脸跟德妃饶酒,德妃每饶必喝,母子碰杯,叮当悦耳,笑声更是慈爱如蜜甜津津的。
四阿哥虽是而立之年,不好跟十四一般撒娇,也想跟额娘亲热几句,于是端杯给德妃敬酒,却不料德妃言说,“额娘量浅,喝不得了,十三,你代额娘跟你四哥喝一杯。”
弟弟虽好情分不同。
四阿哥虽嘴里说着“谢额娘”,脸上的笑容已然僵住,任是十三阿哥居中调和说笑好一会儿,也不能让四爷稍稍开怀。
德妃那里似乎根本没有发现四爷的变化,只是不住的叮嘱十四阿哥要注意身子,差什么缺什么只管告诉与额娘等等。
十三阿哥自己只是养子,加上性情爽朗大度,还可以熟视无睹,谈笑风生,每每还可以引得德妃附和着笑上一声两声的,只可怜死四爷性子清冷不善于耍嘴,亲生额娘待自己又冷淡,心里难过有些坐不住了,便推说还有公事要办,告辞脱身而出。
不想他兜兜转转竟然来到阿哥所,是呀,对于四阿哥胤禛来说,幼时居住阿哥所,是他人生最是得意之时,养母以皇贵妃之尊掌管后宫,是没有名分的事实皇后。
当时四阿哥尚不知道佟贵妃是自己养母,是个春风得意荣宠仅次于太子的小皇子。
佟妃自血盆里抱养了四阿哥胤禛,康熙当时疼爱表姐老婆,严禁一切人等提起四阿哥身世,否则,严惩不贷。是以四阿哥被保护的很好,糊里糊涂不知自己身世,一直到了上书房,才被老大老三揭破谜底。
那时他也去寻过亲生母亲当时的德嫔,可是亲生母亲对他恍若不识,而对六弟疼到骨子里。他伤心归伤心,在养母细心呵护下慢慢好转,不过生母的冷淡在四阿哥幼小的心灵划上了狠狠的一道伤痕。
他刚刚心如止水,淡然处之,却不料温柔娴静的养母忽然归去。
小小胤禛顿时塌了天地。
那时康熙让他回归生母身边,德妃却不收留,因为他已经有了一岁的十四阿哥。
十岁的胤禛瞬间长大,独自居住阿哥所,于每天三更起身去亲生母亲处请安,于每天下学后观摩德妃对十四阿哥的舔犊之情。
那是胤禛结识了同样来看儿子,对他心生不忍的敏嫔母子,自那时起,他与十三阿哥互相扶持直至今日。
想打此处,四阿哥泪水终于滴落。无意间喃喃自语,额娘也是我的,额娘是我的!
浑然不觉自己已是雪花裹身。
忽然被人楼了肩膀,多年的默契,让他了然,十三阿哥找他来了。
十三阿哥其实不是专门来寻四阿哥,只是十四阿哥喝多了,德妃交代他送十四回阿哥所来。不想碰巧看见四阿哥在此张望,他上前才知就里。也不作声,默默陪着四阿哥站在雪地里。
难兄难弟窗外并立旁观别人的幸福。
房内小十八正在挥洒热情,那家伙左手拉了额娘,右手拉着刚刚混熟的十五嫂,仰头笑得鲜花怒放,忽然撅了嘴巴在母亲脸颊吧唧一口,不知说了什么,王氏红了脸颊。
旁边两位嫂嫂唧唧的笑话这个腻歪的小叔子,惹得十八阿哥玩性大起,忽然起身一手拉一嫂嫂,弯腰做绅士状,在每人指上吻一下,笑得腼腆高雅,“小可请二位美女共舞一曲可否?”
惹得两位嫂嫂惊慌失措,分走奔逃至夫君身边。
十五阿哥安抚自己福晋,觉得十八弟有些胡闹,基于他年幼无知,毫无男女意识,也就赫然一笑,并不怪罪。
小十六跟白晋学习西洋文化,也听他讲些外邦风情,知道外邦男女可搂一处跳舞不算什么,于是笑嘻嘻推着自己福晋回到小十八身边。
“你就陪他玩玩何妨,他豆丁大得孩子能怎的。”
王氏偏袒小儿子,见十八阿哥一脸失望尴尬,也凑趣说,“小叔子怀里随便坐,大伯子面前不路过,你就陪着闹闹,皮猴子累了也就安生了。”
丈夫婆婆都发话,李氏只得勉为其难,羞涩的站在小十八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