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钩高悬谁做饵
小十八回到居所只觉得累得慌,心里十万分太佩服那些哥哥跟大臣们了。成年累月跟在皇上身边啰啰嗦嗦。
自己手握康熙的免死牌,就说这么小半会儿,已经身心疲惫,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一路熬着走到现在,还能囫囵的活着,真是忒让人佩服了。
御史大夫不好做呀,这种劳心劳力的活以后还是少干才好。这是小十八入睡前脑海里最后想到的一句话。
康熙四十八年腊月二十九日。
除夕前一日,是康熙率领所有皇子宗室子弟祭祖的日子,像是为了照应今天的活动,上苍赏赐一鹅毛飞雪天。
小十八早早起床,身着宝蓝色皇子服侍,紫貂坎肩,紫貂的高冠暖帽,外罩四福晋赠送的紫貂大氅,在小李子诺民的陪护下去给康熙老爹清早安,再与众位哥哥汇合,一起跟着康熙老爹去太庙祭祖。
踏着厚厚的积雪,听着脚下嚓嚓的雪响,小十八爷心里陡生一股豪情来,心里想着,几时得了机会,把康熙老爹那件银狐大氅给骗了来,咱也雪山飞狐一把。
嘿嘿,那样我小十八爷就称心如意了。
一到乾清宫们,小十八惭愧的无地自容,宫外那些成家的哥哥们早就各着朝服齐齐一堂侯驾了。十八爷若楠于是万分鄙视自己贪睡的毛病,红着脸颊给众哥哥拱手见礼。
康熙已经用膳完毕,小十八爷于是不敢提及自己尚未用餐。
小十八跟着康熙去了位于紫禁城内廷东北侧的太庙举行祭祖仪式。
四阿哥今天可谓威风一把,他与宗令雅尔江阿被康熙点名作为祭奠主官,担负捧祖宗神牌,以及祭仪完毕送燎之职。
康熙乃是正主持,四阿哥相当于副主持。这可是皇子们趋之若鹜的差事,它代表了皇上的信任与器重,那可是莫大的恩宠。
阿哥们心思各异,嫉妒羡慕不可置否兼而有之。
人群里十三阿哥脸色肃穆,黑眸里却露一丝亮色,他是羡慕之外有一份真诚的欢喜。
小十八不属于任何兄弟之列,他的神思游离于众人之外,他只是单纯的觉得四阿哥肃穆的脸色,凝重的眼神,庄重高贵犹如神坻般的面容,以及清冷的气质与这种祭仪气氛十分吻合,浑然一体。似乎这是他天生的职责。
十七阿哥属于羡慕之列,这从他兴致勃勃跟小十八唠叨自己四哥多么幸运多么荣耀可以窥视一二。不过,十八阿哥也听出了十七阿哥话里没有嫉妒之意,似乎四哥的荣耀就是他的一般。小十八发现小十七有成为四爷党的潜质。
不过,小十八还是希望小十七能够跟自己一样,游离于阿哥党之外,做一个无党派,或者说是帝王党。免得一个不小心被其他党派歼灭,或者不见容于康熙老爹。
十八阿哥决定给他醒醒神,拉他一把,“有这么好吗?我似乎听说太子哥哥大哥以前都主持过祭祀仪式也。”
十七阿哥心里咯噔一下,看眼天真无邪的弟弟,掩饰的笑笑,“十八弟,我们一起去看看额娘可好。”心里却在告诫自己,绝不能跟大哥一般锋芒毕露,被兄弟们挤兑,被皇阿玛嫌弃,以至走到今日之绝境。
小十八不知十七哥心思如何,可是也不能再说下去,那样就有嫌疑了。
小兄弟两个手拉手去了储秀宫,小十八在母亲处坐不到一刻,宜妃使人来请小十八母子,宜妃今天作为储秀宫主宫,设宴宴请储秀宫大大小小的康熙放在这里的小老婆。
小十七的母亲,十八阿哥的母亲都在邀请之列。
因为宜妃点名让小十八也列席,十八阿哥是无有差事的小阿哥,四哥那种有要事的借口他是不能用的,实在不能推辞,去了才知道,储秀宫除了小十八十七的生母,竟然还有五位大答应居住于此。
神啊!
小十八真是无语了,他忒佩服他的老爹康熙老爷子了,这么多老婆放一块,真不知他的康熙老爹是怎么应付过来的。
说是宴请,其实不过是喝茶聊天吃点心,类似现代的茶话会。
宜妃娘娘爽朗的笑着,双眉飞扬入鬓,一双丹凤眼挑的老高,淡淡胭脂,画满口,一身银狐毛镶边的洋红袍子更忖的她肌肤赛雪,白里透红,更增几分清新洒脱,比之几位涂着厚厚脂粉,擦着红红胭脂,点个朱红小口的答应还显得年轻灵动些。根本不似做了奶奶的人。
宜妃拿出一遛十几个紫檀包金的首饰盒打开,豪气的让众人挑选,据说其中大部分的珠宝首饰是康熙历年的赏赐,其余是五阿哥九阿哥所孝敬。
宜妃以一种遗憾的口吻,叙说自己年老色衰做奶奶的人,戴不了这些艳丽的首饰,所以让姐妹们挑些去,也算是物尽所用,免得糟蹋了好东西。
她风韵犹存说色衰分明就是言不由衷,实际得瑟得很,谁不知道,前天皇上刚刚驾临储秀宫。
炫耀,简直是□裸的炫耀!
炫耀曾经的她是多么得康熙宠爱。炫耀自己有亲王贝勒儿子傍身,借以打击那些蠢蠢欲动的大小答应们。
小十八心里笑翻了,都多大岁数了,还这样拈酸吃醋。转念一想,她们幽居后宫不见天日,不争宠,不炫耀,不掐架还能干什么,倘若真的不争不掐了,大概也就到了其言也善的地步了。
为了响应宜妃的号召也为了满足宜妃的虚荣心,小十八一个个翻看宜妃的珠宝盒,顺带帮自己额娘挑选首饰。
王氏果然低调之人,她避开贵重的,大红金黄的,单挑了个翡翠戒指戴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