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闻扭头,带着几分小孩子脾气:“是大人要赶阿槿走的。”
季君皎一时语塞。
——他实在不太擅长与阿槿辩论。
他分明是占理的,但是每次好像都处于下风。
不过对于阿槿,季君皎有的是耐心。
他倾身,轻声解释道:“阿槿是未出阁的女子,自然不应该与男子独处一室的,有损清誉。”
秦不闻低低地辩驳一句:“旁人又不知道阿槿是女子。”
“我知道,”季君皎语气认真,“旁人知道与否不重要,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况且,我总不能拿你的清誉开玩笑的。”
有时候,秦不闻也很纳闷。
——季君皎这种死脑筋的人,是怎么当上首辅的?
恪尽守礼,遵规守序。
她一个小人,都快要被他感动了!
这可不行。
秦不闻又抽了抽鼻子,开口道:“那大人为何又要阿槿留下来呢?”
季君皎没立即回答。
为什么呢?
季君皎自己也在想。
他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便是不忍心阿槿一介女子,平白损了清誉。
但季君皎自己清楚。
——他在生气。
气阿槿吗?不是。
气自己吗?不是。
气那些书童?更不是。
季君皎不清楚自己在生什么气,也不愿细想。
他只是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
“你是我的书童,照顾你也是我的责任。”
季君皎僵硬地开口,回了秦不闻一句。
秦不闻心里笑得不行,面上却也只是装出一副听懂的模样,不再说话。
半晌,季君皎叹了口气。
“好了,你在这里休息便好,我去书房。”
秦不闻一口银牙咬碎!
季君皎,我恨你是块木头!
男人并未注意秦不闻的神情,耐心道:“等天亮早些起床,我回斋舍,别让旁人瞧见了。”
“明日我会找个由头,让宗先生给你单独准备一个斋舍,你放心。”
季君皎几乎是事事以秦不闻的清誉为先,事事都为秦不闻考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