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楚翘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啊,不是吧?你把景逸兴绑起来用刑逼供了!陶君朴,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呢。”
“一般情况下我是温良无害型的,但是如果别人来挑战我的忍耐底线,还想要伤害我爱的人,那么我就会发生质变了。一句话,在好人面前我是好人,在坏人面前我会比他还要坏——因为对付坏人是不能讲仁义道德的,只能用他们的方法才有效。”
对付坏人要用坏人的方法——程楚翘并不反对陶君朴的这一做法,她只是有些为他后怕:“虽说景逸兴这种阴险小人,就该狠狠教训他一顿。可是你这样冲进他家把他绑起来用刑逼供,他可以告你非法拘禁和故意伤害,到时候你就麻烦大了,要坐牢的。”
这一点陶君朴并非不清楚,但是当时为了争分夺秒地问出线索救回程楚翘,他对于自身安危就考虑不了那么多了。此刻也只是淡淡地一笑:“无所谓了,要么是你出事;要么是我坐牢;如果只能二选一,我当然是选后者。我的麻烦再多都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就行了。”
有人认为,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感情是亲情——尤其是母亲对儿女的亲情。其实不然,真正伟大的感情是爱情。母亲爱自己的儿女是天经地义的事,因为儿女孕自她的身体,是她自身血肉的一部分,这是一种有原因有条件的爱,亦是自爱的一种延续。每个母亲都会无私地爱着自己亲生的孩子,心甘情愿为他们付出一切牺牲所有。但对于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却很难做到那样忘我的付出与牺牲。
可是爱情却不一样,两个原本素昧平生毫无关系的人,因为灵魂深处的彼此吸引而走到一起,从此喜着对方的喜,忧着对方的忧,愿意无怨无悔地为他或她奉献自己所有的一切。这种无需血缘为纽带就能牢牢系住人心的纯粹感情,才是最伟大的感情。
而所谓爱情,就是爱一个人胜过爱自己。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人都是自私的,在任何事情的抉择上,总是本能地倾向对自己更有利的因素。自身利益永远排在第一位,自爱多过爱人。但是如果有一天,你遇见了一个人,愿意把他或她的利益排在自身利益的前头,一切抉择先为他或她着想,毫不考虑那样做是否对自己有利——这就是爱情了!
定定地看着陶君朴,程楚翘没有说话,任何言语在这一刻都显得太轻飘了!千言万语,都化成了一个蓦然扑向他的吻。因为她心绪激动,动作也有些大,他毫无防备地被她扑倒了,原本握在手里的那小半杯水全泼在身上了。
两个人双双倒在了床上,四片唇刚刚贴在了一起,这时房门却忽然被人轻敲两下推开了。管嫣在门口探了一下头,见到这一幕情形,她满脸窃笑地说:“哇,这么少儿不宜呀!那我就不进来了。那个楚翘,警察叔叔想找你录口供,他们在你病房里等着呢。我告诉他们你五分钟后过来没问题吧?”
程楚翘面红耳赤地坐直身子:“哦,好哇。”
管嫣重新关好房门后,陶君朴也坐直了身子,他用手指弹了弹自己湿漉漉的病人服前襟,程楚翘十分抱歉地扯过两张纸巾想替他擦,可是哪里擦得干啊!干脆建议他脱下来:“衣服都湿了,要不脱了它吧。”
陶君朴一脸调笑地看着她说:“嗯……有花痴在场的情况下,脱衣服好像不□□全呢。还是等你走了我再脱吧。”
程楚翘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再次把他扑倒,故意凶巴巴地说:“是啊,我发起花痴来也是可以无下限的。现在我就特别想推倒你欺负你,你要不要喊非礼啊?警察叔叔就在隔壁,可以马上过来救你。”
陶君朴失笑:“呃……算了吧,我想我应该可以自救了!”
程楚翘笑着一口气在他脸上吻了好几下,才停下来问:“我刚刚非礼你了,你怎么不自救哇?”
她娇娆妩媚的笑颜,光艳如春日灼灼的桃花。美好的人,与美好的物,一向总是不牢固不长久。彩云易散,琉璃易碎,她这样花枝般的人儿,也差一点在这个清晨被强行攀折他人手。所幸一切都有惊无险地过去了,看着她依然无尘无垢的清明笑容,他笑得粲然:“因为,我觉得这种非礼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所以,随你便吧。”
他的话,让她两颊层层不绝的笑意宛如烟花繁,脸红心跳地低下头深吻他。玫瑰唇,丁香舌,柔柔怯怯地缠绵在他唇齿间。他情不自禁抬起胳膊搂住她,回应她……
窗外,云天亦在密吻中,阳光浓酣如金酒,醉了红叶,醉了黄花,醉了青山绿水,长街短巷,但都不及屋子里的两个人如斯沉醉。
作者有话要说:连载结束,绑架风波过去了,反派们也都over了,接下来的最后一章,就是男女主角如何面对基因缺陷的问题了。话说,这是一个好难解决的问题啊……
第十卷他生未卜此生休
1节
秋已过,冬来了。
南国的冬日,一如晚秋般姹紫嫣红,日色风影里依然织满了阳光澄澄的金丝。唐素兰在网络视频电话里告诉程楚翘:“今天节气是冬至,可是中午的气温却有二十来度,我穿着一件羊绒衫觉得好热。你那边是不是很冷啊?”
程楚翘笑盈盈地告诉母亲:“当然,瑞典现在的气温是零下几十度。我们住的这家冰酒店,室内温度也在零下五度。晚上睡觉还要戴帽子呢。”
“花上好几千块钱去住这种冻死人的酒店,你真是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