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没呢,午饭我还吃得下。”
&esp;&esp;谭枳明摇摇头,认命地去打电话叫午餐外送。
&esp;&esp;“你妈出国访问前还要我盯着你学习,你倒好,一睡睡到十一点。”思及此处,谭枳明怨念颇深,“去年就嚷着不学钢琴了,要考华清,学建筑设计,别不是拿华清当幌子。”
&esp;&esp;谭映雨眨眨眼:“我养足精力嘛。”
&esp;&esp;父女俩一个唠叨,一个嘴贫,江麓结束了上午的练琴,在一旁听着,眼中漫出浅淡的笑意。
&esp;&esp;明明谭枳明对于谭映雨管束颇多,不知为何,他们父女的相处,却并不让江麓觉得压抑。
&esp;&esp;长洲与京市一南一北,年年几番往返,谭家夫妻都说他辛苦,哪怕他说“没事”,也都认为是因为他太过懂事。
&esp;&esp;但是江麓其实真的不觉得辛苦。
&esp;&esp;有时,在谭家甚至比在那座城堡似的别墅更自在。
&esp;&esp;但这样的话说出来,就仿佛辜负了江盛怀的付出一般,江麓只是偶尔想起,然后纷纷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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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谭枳明说不过谭映雨,索性板着脸,端起做父亲的架子。
&esp;&esp;“下午把作业也拎到琴房来,我盯着你写。小麓什么时候练完琴,你就什么时候休息。”
&esp;&esp;“啊?”
&esp;&esp;谭映雨看向江麓。
&esp;&esp;自家老父亲的得意门生练琴向来投入,忘记时间是常有的事情。
&esp;&esp;不过想考华清也不是说说,谭映雨哼哼唧唧了几声,最终没有提出抗议。
&esp;&esp;谭家的琴房很大,原本谭枳明想着两个小孩都练琴,还特意砸了一面隔墙,结果没料到谭映雨对钢琴的兴趣与日渐少,最后琴房便有大半空间都闲置了。
&esp;&esp;因此,添张桌子绰绰有余。
&esp;&esp;作业堆得老高,谭映雨埋头写题,谭枳明就坐在另一边看江麓练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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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琴键如水起伏,他最引以为傲的学生有无与伦比的天赋,曲谱翻过一页,乐声犹如行云。
&esp;&esp;谭枳明在教课一事上堪称严厉,谭映雨厌倦钢琴也有这一份缘由,但对于江麓,他有时候都觉得实在是无可挑剔。
&esp;&esp;乐声忽而停了,江麓低声道:“刚刚这个部分,今天试了几次都觉得不好处理。”
&esp;&esp;埋在作业堆里的谭映雨支起耳朵,有吗?
&esp;&esp;她都当背景音听来着,十分享受,完全没察觉到江麓的“不好处理”。
&esp;&esp;谭枳明微微颔首:“你注意到了,这很好。”
&esp;&esp;随后,他的手指落在琴键上。
&esp;&esp;成名二十年、享誉全国的谭枳明比起江麓,在指法更为圆融娴熟,江麓听得仔细,看得也仔细,很快了然。
&esp;&esp;琴声再起时,谭枳明越加满意,谭映雨撑着脸,发觉自己确实听不太出有什么不同。
&esp;&esp;她低头,继续和天体运动搏斗。
&esp;&esp;大半日的光阴就这样走过,谭枳明放心江麓,留给他足够的时间练习,书堆里的谭映雨挥了挥写满的试卷,向自家老爹表明了自己考华清的决心。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