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婶连连点头,“好……好。”
秦储偏头咳了一下,连脸色咳白了两分,然后他迎着秦澜的目光,将握在手心里的口罩戴上了。
“你回来了。”秦澜很平静的说,目光却牢牢钉在秦储身上,“你回来得晚了。”
“嗯。”秦储迎上秦澜的目光,“抱歉。”
没有解释和问候,就像冷冰冰的程序对话。
秦澜手边放着一柄木梳,劣质材料,年代久远,上面糊的漆掉了一半,还分布着些许裂纹,看起来主人保存得也不甚用心。
秦澜就用那把木梳轻轻的梳了一下头发,与其说是梳,不如说是挨了一下头发,像是下意识的动作。
秦澜表情严肃,上下审视秦储,动作举止都带着古典韵味,像是古代最克己复礼的大家闺秀,她看了一眼汪婶说,“陪我回房间吧。”
秦储捻了一下手指,眼神趋近于麻木,跟着秦澜走了。
房门被秦储合上。
下一瞬间,几张惨白的纸就劈头盖脸的朝秦储扑来。
“你忘了。”秦澜喃喃重复,像是质问,眼睛狠厉,“你忘了。”
秦储弯腰将那几张纸捡起来,过去的回忆呼啸而至,那几张纸像是巴掌一样扇到秦储脸上。
是精神类疾病的检查报告。
每一项都是正常。
“你上个月的检查报告没有给我。”秦澜又重新恢复成端庄优雅的模样,却神经质一般的重复,“你不能生病,你不能生病。”
“我下午去趟医院。”秦储把白色的纸张攥出褶皱,“明天把结果发给你。”
秦澜像是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一直不停的重复。
秦储没说话,将扔到地面上的检查报告,一张一张整理好,连攥出来的痕迹都抚平了放到桌子边。
秦澜静静看着秦储的动作,然后突然站起身,一把扯下了秦储的口罩,目光兀的变了,指着口罩上面那只可爱的Q版小狗,质问,“这是什么?”
秦储像是一瞬间被人剥掉了保护壳,他双手紧紧摁着戴在脸上的口罩,“感冒了,我怕传染。”
“他呢?”秦澜松开手问。
林白舴。
秦储手上兀的懈了劲,他回答,“有事去了。”秦澜用的力气太大,几乎要将那个口罩撕烂。
“离所有人远一点。”秦澜静静的看着他。
秦储垂下眼睑,血液都像停止流动了一样,表情更加冷静,像个模型,“嗯。”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澜在床上静静入睡。
秦储就坐在一旁,抬手的时候,手指都是僵的,秦储将秦澜的手机打开,把她发出去的整页整页的乱码全部删除。
做完这一切,秦储关上门出来,在门口站了好几分钟才缓过神来,秦储这时才发现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
秦储看了一眼,四个未接来电,隔一个小时打了一次,还有林白舴发的十几条信息。
秦储将手机收了,径直走了出去,满地狼藉都被汪婶收拾好,连空气中的味道都消失不见。
汪婶过来轻声询问,“秦先生,夫人怎么样?”
“在午睡。”秦储看了一眼地面,“辛苦你再买一套餐具。”
汪婶点头应下,这事好办,主要是秦储给的钱丰厚,挑贵的好看的买就行,给她的跑腿费也十分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