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二小姐跟前,她行了一礼,蹙着眉,说道:“二小姐,夫人现下才睡着,您?”
宋锦悦俯视着微微弓着身子立在自己面前的赵嬷嬷,道:“劳烦赵嬷嬷去告知母亲,我替父亲来送文书了。”
赵嬷嬷听的却是一愣,文书?什么文书?
想要再追问上一番,可二小姐面上满是不耐烦,摆了摆手,示意她前去唤夫人。
如今的赵嬷嬷早不是先前在宋锦悦跟前儿趾高气昂的婆子,在无数次较量下,她早已发觉,府中的这位二小姐是个不简单的。
自打她回府,夫人因着她得缘故,如今没少遭罪。
且今日二小姐竟然还带了这么些人手来。
赵嬷嬷心中不安渐渐浓重,狐疑着转身入了里屋。
沈氏被唤醒,眼刀子狠狠刮了赵嬷嬷几眼,怒道:“赵嬷嬷,如今我是什么身份?用的着你这般忌惮那个小贱人?”
沈氏一边掀了锦被,一边下了榻,瞪了一眼赵嬷嬷,没好气道:“没用的废物!混账东西!”
赵嬷嬷哪里敢反驳,赔着笑,小心翼翼伺候沈氏梳洗。
“夫人,都是老奴的罪过,您别同老奴一般见识,不过……”
赵嬷嬷将打湿的帕子奉至沈氏面前,沈氏接过,面上依旧没有几分好气,“有什么你就说!”
“今儿个,二小姐带了不少人来,老奴瞧着,二小姐此次怕是来者不善……”
赵嬷嬷小心翼翼轻声说着,一边偷偷打量着沈氏的脸色。
见沈氏眉眼怒意消退了几分,她这才说起了心中担忧。
沈氏擦过脸,将帕子丢在赵嬷嬷身上,抬脚去了梳妆台前,取了一直金簪簪子发髻上,“你怕她?你这老东西可真是愈发没有用了!改明儿,你索性回家养老去罢!”
“老奴该死,老奴该罚。”
赵嬷嬷慌忙跪到地上,抬手一个劲地狠狠扇在自己脸上,面上不敢有半分松懈,赔着笑连连告罪。
沈氏轻哼了一声,抬脚揣了一下赵嬷嬷,不耐烦道:“够了够了,还不随我出去瞧瞧。”
赵嬷嬷这才起身,搀着夫人往院儿中去。
宋锦悦坐在院中贵妃椅上,身后乌泱泱站立了一群婆子婢女。
沈氏一眼瞧见,不由蹙起了眉头,眼底含着怒意。
见沈氏出来了,秋韵忙上前,搀起自家小姐。
宋锦悦缓缓行了一礼,看着沈氏,唤道:“母亲。”
沈氏撇了一眼她,从她身旁越过,立在那方才被宋锦悦做过的贵妃椅旁,停下脚步,看向院内廊下的婢女,“来人,把这贵妃椅给本夫人丢出去。”
宋锦悦眉心微跳,轻笑一声,并未理会。
她看了秋韵一眼,示意她将休书拿来,秋韵会意,从怀中取出休书,递给自家小姐。
宋锦悦手中拿着被卷起的休书,行至沈氏身侧。
“母亲,这是父亲叫女儿给您送来的文书。”
沈氏原就记恨她方才坐了自己的贵妃椅,面上极尽憎恶。
听她说起文书,满是不屑,道:“文书?什么文书!”
宋锦悦将那卷起的宣纸递到沈氏眼前,莞尔一笑,眸中满是轻蔑,“自然是休书。”
沈氏眸子一沉,身子僵硬,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宣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