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自己也送进了那滩污浊的泥水里。
无所谓了。
清高过人,落在她们眼中,无非另一种别致的手段。
对付她们,就?得比烂。
这种自暴自弃的念头一出?来,虞宝意是被自己?吓了一跳的。
可下一秒——
“不用了。”
男声,突兀地中插进这片区域诡异的沉默中。
又足够令她安心。
虞宝意今晚用了一种清淡雅致的梨香,跟那人待久了,自然沾染上她身?体的香气。
此时此刻,她闻到不来自自己?的梨香,渐行渐近。
直到一抹黑色的袖口?,进入她的余光。
“你肯陪我来这种无聊的地方,明明是我做的梦。”
只一句话,差点把虞宝意的平和冷静打碎,指尖不再?颤动,而是泛起痒意,直直钻进心里。
宴会主角还在一旁,就?被突然扣上一顶无聊的帽子。
何太嘴角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脸色明显变得难看,可话中的刺一根也不敢冒出?来了,“terrance,要是觉得无聊,去前面看看节目吧。”
“这里不是有很好的节目?”霍邵澎从后虚虚揽住虞宝意的腰,又刻意让所有人瞧见,“但拿我女朋友搭台当戏眼,经过她同意了吗?”
议论虞宝意,要经过本人的同意吗?显然是不用的。
而且明明是他一出?现,就?压下所有对准这里的剑光。
可第一句话也是他,亲手捧着她,托得更?高。
所以不用经过旁人都敬畏的他,而要经过在此之前无人在乎的她。
“夫人们都是好心。”虞宝意没辜负这阵东风,“想教会我带眼识人,也是提醒自己?带眼看人,对吗?”
没人敢下这个台阶。
不然就?坐实?了她们没带眼看人的指控。
可听闻了传言,整个港岛也无一人愿意相信,这位半道杀出?的“女友”,够靓,够有本事,够牙尖嘴利,还够嚣张。
也够天真。
泡沫再?易碎脆弱,梦做得再?天真,只要那人愿意护着这颗泡沫,那就?不是梦。
霍邵澎很喜欢她“仗势欺人”的模样。
只要仗的是自己?的势。
虞宝意终于学会,在这种地方,没有任何正大光明的规则可言。
谁站得高,谁就?是规则。
“差点忘了,薛太说得对,何太之前提醒你那件事……”关知荷微微侧身?,“你是该多谢何太。”
虞宝意从善如流,可却没端出?一分一毫多谢人的态度:“多谢何太,教会了我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生道理……”
“再?次祝你生日快乐,永葆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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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台连香港都鲜见的黑色劳斯莱斯,沿着维多利亚港的海湾线开了许久,又绕回,慢慢吞吞,像乘着风在散步。
车内,司机是那时在瑰丽酒店迟到了三十秒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