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曹操曹操到,运货工头一入店,众人就围过去。
那工头也有些懵,不知发生啥事。只见小吏急忙命挑开他拿来的袋子,一打开,三袋羊肉,其中最小的一袋散发出些许臭味。
又是烂肉!
小吏连忙质问:“你这肉是从哪来?”
“就是胡肆那家供货源啊。”工头有些不明所以。
但薛斯蔓很知道胡肆的商人虽是走私贩卖,但绝不可能用烂肉来搪塞他们。问题应是出在送货上。
工头所见那袋烂肉,也感到奇怪,他明明见到胡人装袋时是新鲜的啊。怎会在一个时辰不到就变成这番模样。
“奇怪,到新昌坊时还特地看了看是好的啊。怎会一到此这肉成如此模样。”
“新昌坊”?那岂不是离薛家宅很近。薛斯蔓脑中顿然察觉。
如果没猜错,此事应与嫡姐嫡母脱不了干系。
“在新昌坊时,你们可有做停留?”念春急忙道。
“有是有,不过不长,就片刻。干俺们这活的,每日路线休息时间都是固定的,可不能误了。”
固定时间,路线。这不明摆着给人在其中做手脚之机会吗。不过,若想炸出幕后,还是给他们一个机会才是。
薛斯蔓与念春低声几句后,念春同小吏道:“官爷,今日也晚了,不妨您先回去,明日接着查。”接着,她让李烁同那小吏低声建议道:“您不妨明日派人跟着搬工跑一趟,看看究竟是何人替换还是那搬工自己受人指派而为。”
此事日渐西斜,那小吏感觉此话有理,便带人手回去。
薛斯蔓和店中人手嘱咐几句,便带着念春迎夏回府。
一回府,薛斯蔓就将这个猜测告与霍骥。
“可薛大人不也投资了趣膳阁吗?你母亲又怎会行如此之事?”霍骥对薛斯蔓母家的事不甚清楚,他虽知薛斯蔓不得嫡母喜,但此事薛庞也有投资,他实在不解。
不过对于薛斯蔓而言,在薛家呆了这么多年,对于周云和薛瑞依的性子可再了解不过了。那日自己回门,如此光鲜张扬,惹得那个在赵府不如意的薛瑞依心生不满。
况且周云比起她那女儿,脑子更灵光几分,不知她怎么猜出是趣膳阁背后是皇子府的。不过,凭她的性子,应是要以此事为契,直到揭发出皇子妃从事经商之举的违背礼俗之举才方能罢休吧。
“或许父亲并未同母亲说。父亲大人向来不愿同后院谈论这些事情。”她深知周云所想,但并未同同霍骥明说,怕在他面前暴露自己庶女身份。“或许母亲决定在此前家宴上,因趣膳阁之事揶揄了她几句,心生不满罢。”
“那孤还须同薛大人明说才是。”霍骥说着就想即刻去薛府。
“等会儿,此事尚未定论,只是猜测。夫君贸然前去,怕是会让母亲觉得我们无端生事。”薛斯蔓一是这么想,二是想着若是能让薛庞来揭穿周云,那对她才是更有力的回击。
“不过,倒是可以先告知父亲最近趣膳阁招惹了此事。”
次日,除了市司派人暗暗跟踪搬工,皇府也暗叉人手跟着。
果不其然,在搬工停在薛府附近休息时,所见薛府后门窜出几个人鬼鬼祟祟地将什么东西甩上运货马车,就快步溜回府。
“站住,干什么呢!”市司的跟踪官吏所见那些人之举,便大声呵斥道。
那些薛家家仆也是溜得快,刚被呵斥,就一个快步转身进门。好在今日李焕跟着市司的人,那些家仆就算再灵活也比不上从军之人。
李焕从视觉死角一个转身,一手便捉住那个在最末尾的家仆。
市司的人急忙跑过来,问李焕道:“你是何人?”
“在下只是一个喜爱骑马的普通市民,刚刚见官爷呵斥,这些人想流窜进屋内。在下便下意识出手。”
“那还多谢大侠。”小吏道,接着他又转向那个家仆厉声问道:“说!你们鬼鬼祟祟的向车上甩什么东西!!!”
“没,没什么。”那家仆见官家和江湖侠客一同出现,不免胆怯害怕。
“别狡辩,我们都看见了。”
家仆和官吏的言语之间,薛府的后院门忽然开了。所见即是梁嬷嬷。
梁嬷嬷见后门如此混乱,不知其事如何,便问道:“怎么回事,你们是哪里来的官家,怎捉着我们家仆不放。”
那官吏看着梁嬷嬷有着管事嬷嬷的威严,便顺势道:“我们是市司的人,调查一案,正好牵扯你家。你们家下人不知扔什么东西到车上,我们本想捉拿,就他们就溜回去了。幸好有路过大侠相助。”
梁嬷嬷闻言,看一眼顺势看了一眼那些官吏口中的大侠。李焕心中顿时紧张起来,生怕她看出自己的身份。
如他所料,梁嬷嬷确实一眼认出他是五皇子府的护卫,不过并未揭穿。倒是转而同那些官吏道:“我们薛府向来此时丢垃圾,只是不巧错认成那车是托运垃圾车罢了。”
“那怎会日日如此巧合。”领头官吏对梁嬷嬷的话感到有些好笑。
“头儿,这些肉看了,都是些刚腐败不久,还没生出味儿的羊肉。”前去调查的另一小吏道。
事实在此,梁嬷嬷不好再过多辩解,只好道:“此事,各位官爷还待老妇去请示夫人。”
她将转身时,又不忘暗示李焕一句:“这位少侠,此事若与您无关还请回避为好。”
李焕此时仍捉着薛家的那个家仆,听梁嬷嬷请示一话,才觉自己应在周云来之前离开为好,便转身离去。
“我家管事嬷嬷都说了,是奴婢丢垃圾丢错了。各位官爷怎还要抓着此事不放。”周云身居中堂侧位,有些不耐烦道。
那些官吏被梁嬷嬷尽数请到堂中。
“况且,我薛家可和这什么趣膳阁无冤无仇,我都从没吃过他家的餐食,还何谈什么陷害。”周云一脸无辜,像是被无端污蔑一般。
此事虽过于巧合,但也奈何无证据表示其并非巧合,那些官吏脸上虽有不甘,但也无从应答。
“你们是谁家的官吏啊?我们薛家可是生了什么事?”一道威严有力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