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山里似乎还发生了地震,山下的村民们都有明显的震感。
之后铃兰山内的大雾是越来越浓,甚至蔓延到了周围的村庄里,有好奇的村民们想进山去看看,没想到刚踏进山里就被迷雾呛得气都喘不上来,而且空气中还有一股难闻的味道。
附近的村民们议论纷纷,后来有人说这味道很像山里的沼泽地的味道,他以前进山的时候曾经见过,而周围打大雾很可能是因为刚才的地震,所以沼泽底发热导致周围的雾气成了这种有臭味的沼气,吸多了肯定对人体不好,让大家都暂时别靠近山。
说得这么正经,乡里乡亲们一听,也觉得十分有道理,于是招呼了在外玩耍的孩子,纷纷回家关上了窗户,还把村口的路给拦了,不让外人进山。
而在铃兰山深处的沼泽池旁,宁鹤澜被钩蛇用尾巴勾住脖子给倒吊了起来,他的一只眼睛流了血,身上也受了不少的伤,梳在脑后的丸子头也散了开来,看起来有些惨。
在周围的地面,沼泽泥地已经涨到了人的腰部位置,胡佑站在泥里提着断掉的七星剑,七星剑剑身虽然断成了两截,可依然泛着流光,因为自带的结界,帮胡佑挡了部分瘴气。
胡佑的身体在刚才已经被瘴气腐蚀得几乎没有完整的皮肤了,皮肉都已经在中毒化掉,可拿起七星剑之后,七星剑自带的仙气和结界让他又有了一个完整人类的样子。
他摸了摸手里的半截七星剑,看了眼那边半死不活的宁鹤澜,上前一步狠很地捅向了他。
宁鹤澜闷哼一声,眉头皱起,胡佑嘴里发出狞笑:“去死吧宁鹤澜!”
说着还不解气似的,把手中的剑在他体内转了个圈,宁鹤澜眉头紧锁,痛得汗水不停地往下落:“呃!”
“哈哈,哈哈哈哈哈!”胡佑一把抽出七星断剑,宁鹤澜的胸口顿时出现了一个洞,血流如注,看起来触目惊心。
胡佑转过身,讨好地看向钩蛇:“钩蛇大人,钩蛇大人,您看我给您出气了,我师父现在也不在了,但是我可以代替他替您做事……”
说着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目光移到钩蛇旁边浮在空中的半颗珠子。
钩蛇眼神阴冷,它吐着冰冷的信子,张开口喷出一股气流,将胡佑给吹飞,七星剑断了之后法力大不如前,护不住胡佑,胡佑一头栽倒在后面的泥里半天爬不出来,七星剑也脱了手。
没了七星剑结界的保护,他的身体迅速变回到了之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脸上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能透过仅剩一半的嘴唇看到里面的牙齿和舌头。
胡佑惊恐地爬起身,看向浮在空中的钩蛇,钩蛇轻蔑一笑:“本妖的内丹,是个人都能有吗?你师父也算有点本事,我才将内丹交给他,你有什么?”
“我,我可以拿起七星剑,那七星剑可是只有我能拿得起来的!”胡佑慌忙给自己找价值,“我们整个宗门几百号弟子,只有我能拿得起七星剑,这可是仙剑啊!”
听他这么说,钩蛇啐出一口毒液,毒液落在断掉的七星剑上,原本还残留着流光的剑很快失去了光芒,不仅变成了普通的剑,还很快就被毒液腐蚀成了渣:“这就是仙剑?”
“……”胡佑瞳孔颤抖着,他咽了咽口水,却听钩蛇开口说:“比起你,我觉得这个小子,更有继承我内丹的资格。”
“什么?!”胡佑仇恨地看向那边吊着的宁鹤澜,“为什么!”
“这小子,不是一般人……”钩蛇仔细地打量着宁鹤澜,胡佑气急败坏,从地上弹起来,捡起七星剑断掉的剑尖,准备将宁鹤澜给抹脖。
钩蛇啪地吐出一根毒牙,毒牙瞬间从胡佑的眉心穿透,“当!”,七星剑尖掉在了地上,胡佑的身体还没来得及倒在地上,就在空中化成了一滩毒水,连衣服都没有剩下。
解决了聒噪的胡佑,钩蛇将宁鹤澜吊在自己眼前,见宁鹤澜由于失血过多看起来有些失神了,刚才被捅的伤口则跟小溪似的不停地往外流着血。
“看来不用我出手,你也快死了,不过这么死,岂不是太便宜你了。”钩蛇说着将那半颗内丹塞进宁鹤澜的口中,“吃了本大妖的内丹,你不仅能复活,还能拥有我三四层的功力。”
宁鹤澜咬着牙用舌头将内丹给抵出来,钩蛇眯起眼,再次将内丹强硬地塞进宁鹤澜的口中。
宁鹤澜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想做什么?”
钩蛇嘶嘶一笑:“这不是很明显吗?让你做我的傀儡,有了你这个天赋异禀的小子,那些臭道士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宁鹤澜不相信他只是因为这点小事,钩蛇掐着他的脖子逼他吞下内丹,随后阴笑起来:“当然,如果宁国华那个老不死的看到自己的宝贝孙子成了我的手下,还妖化成了妖怪,他会怎么想?他还会像当年击败我一样,毫不犹豫地将你打得神形俱灭吗?哈哈哈哈哈……”
果然是上古蛇妖,真够阴险的!
宁鹤澜闭上眼,由于有了蛇丹妖力的加持,宁鹤澜身上的伤口迅速愈合,被瘴气侵蚀的皮肤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成了常人的肤色。
只是宁鹤澜觉得全身如同灼烧一般疼痛,他闭着眼想从钩蛇的桎梏中挣脱,周身发出了淡淡的妖气,钩蛇看着他的变化觉得很是期待,忽然宁鹤澜睁开了双眼,原本深邃如同深海的双眸已经变成了蛇瞳!
钩蛇大喜:“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宁国华!你孙子现在已经从道士变成妖道了!都这样了,你还不出现救他吗?!”
接着他用冰凉的蛇尾拍了拍宁鹤澜,低声对他说:“接下来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亲手杀了你爷爷……”
第146章
四周一片昏暗,而且雾蒙蒙的,像是夜间的浓雾,宁鹤澜全身灼烧般的疼痛,他的眼前像是蒙了一层布,什么也看不清楚,特别是右眼,刚才不知道什么东西飞进了眼睛里,磨得泪水控制不住地往外涌。
他伸手去揉眼睛,想将眼里的东西给揉出来,可是眼睛都揉红肿了也没揉出什么来。
“呃……”他一手捂了右眼,一手想撑起身子让自己从地上站起来,可他刚直起身就撞到了头顶,伸手摸了摸,头顶上方像是有一个透明的盖子。
自己这是在哪?
宁鹤澜每动一下,全身的关节都在嘎吱作响,模糊中他看到前方有一个人影朝着自己走了过来,他想用力去看,却什么也看不清。
人影很高,起码两米,而且似乎很壮实,身上穿着长而拖地的衣服。
视线昏暗的时候宁鹤澜本来就等于半瞎,现在更是看不清对方。
来人站在他面前静静地打量了他好一会儿,然后开了口:“宁鹤澜,好久不见了。”
此人声音浑厚,仿佛是从宁鹤澜的脑海中直接响起,宁鹤澜没吱声,来人又说:“十四年了,你都没有记起我,唉,我还是挺难过的。”
宁鹤澜:……
来人背着手看着宁鹤澜:“痛苦吧?你还记得发生什么事了吗?你被捅了一剑,要不是胡佑那小子捅歪了,可能你这辈子都见不到我了。”
随着他的话语,宁鹤澜的胸口突然剧痛,低头一看,胸口处破了一个洞,鲜血潺潺地流了出来,他下意识地就想捂住伤口,可鲜血却从他的指缝间流出,顺着他的衣服流到地上,很快地上就积了一滩。
由于大量的失血,宁鹤澜又疼又晕,维持不了站姿,跪坐在了地上。
“唉,好惨,那钩蛇还把自己的蛇丹强行塞给了你,你现在体内流的可是妖血了。”来人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