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昌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指着地上那人,对身旁的狱卒命道:"将?他拎起来!"继而?走近那人,问道,"说,这人你认不认得?"
顺着聂昌指的方向,犯人颤悠悠地看去,眨了眨迷糊的眼睛。
犯人靠近张焘,打量半晌后,摇头道:"不认得。"
王昂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位犯人,负在背后的双拳攒得更紧了。
蔡京眯着眼,瞧见王昂的小动作,扬起唇角。
"你再仔细看看,找不见指使你的人,那么掉脑袋的就?是你了。"蔡京朝犯人恐吓道。
犯人在狱卒的支撑下转过身来,当看到王昂的那一刻,忽然怔住。
他踉跄地走近两步,直愣愣地盯着王昂,嘴唇抖动,抬手指道:"是他,就?是这人!我认得他!就?是他让我散布那些妖言的!"犯人神情激动,用沙哑的声音一遍遍地重复着。
王昂没料到这一幕,倏然,他汗毛直立,恍悟到——
这是蔡京设下的圈套,好一招敲山震虎,声东击西?,真假虚实?,实?在狠辣!
蔡京最初的目标并?非张焘,而?是王昂!
蔡京啊蔡京,你真是神通广大,手段非凡!
"王昂你可知罪?"聂昌命周边狱卒速速将?王昂拿下。
蔡京站起身,拂了拂衣袖,扬唇道:"此事真是蹊跷,万万没料到啊,不过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盛大人,请莫亏待了王舍人。"
在看清犯人的面容时,王昂紧绷的心稍松了下。
果然不是花玖!花玖年初就?已离开京城。
彼时王昂将?计就?计,陪蔡京演戏,嗔目怒道:"我敢断定,这人胡说八道,也是受谁指使。"
蔡京悠哉游哉地踱步:"哦?王舍人如此自信?"
王昂有条有理地言道:"听过大相国寺那事的人都知道,谣言者是个疯子?,而?此人,意识清晰,极有判断力,明显不疯不傻,如此推测,必定有谁在背后教?唆他演了这出戏?"
蔡京走到他面前,眯眼凑近身:"王舍人说得也有道理,不过呢,凡事需要证据对不对?此事至关?重要,民间的这些妖言惑众,已经触发朝堂的不稳,王舍人倘若问心无愧,请允我们立即派人,去你的府上搜查一番?"
王昂的心跳旋即漏了两拍,眸光掠过难以掩饰的惊愕,声音亦有些发颤:"蔡相公,你究竟是何意图?"
蔡京佯装可惜地摇摇头:"我的意图仅仅是,为维护天下之安稳。王舍人就?暂且呆在这儿,委屈一阵子?罢。"
王昂心跳加剧,暗自呐喊。
楚楚——!
突查此处有疑!
时至三更,暗夜笼罩,万籁俱静。
倏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犹如急促交沓的奔雷。王楚嫣本就心神不宁,从傍晚起翘首以盼,却迟迟没?有等来王昂归家。
她疾步走到门外,就见幽冥似的火光之下,一队十人的禁军将府邸给?围住了。
"你是中书?舍人王昂之妻?我们奉命前来搜查!"
这?位将领也姓王,喝令侍卫分成几队即刻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