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微微笑着,对高俅感慨道:"朕忆起往昔,那会儿,你曾是朕的姑父驸马都尉王诜的亲随,我当时?还是端王,有一回,你受命来我府上?送篦子,见我正与人踢球,也加入耍了几把,你的鸳鸯拐令朕大开眼?界,记忆深刻!"
思及往昔,徽宗的神情恍惚了下,叹道:"二十?年过去了,一眨眼?,二十?年了,往事却依然历历在目。"
彼时?,高俅已年逾五十?,听闻今上?清晰记得,万分动容:"臣承蒙陛下隆恩,才有今日,臣会继续全心效忠陛下,永生?不忘!"
终究是二十?年过去了,曾经?春风得意的端王赵佶,成为九五之尊,也年至四十?,墨鬓现出几缕白发。
徽宗揉了揉腰身,接过内侍递来的帕子擦去脸上?的汗珠,自嘲道:"如今这么一动,朕感觉身子略微酸疼,也是有些老了喏。"
听见父亲这番话,赵楷蓦然心酸,近前替徽宗擦汗:"父皇春秋鼎盛,何来此言?只不过父皇近来操劳过度,累了……"赵楷打住话,用眼?神朝徽宗传达自己的敬爱。
"楷儿最知我也。"徽宗欣慰笑道。
这对彼此珍爱的父子,这些力表忠心的臣子,倘若仅是旁观……
譬如这位高俅高太尉,也非十?恶不赦之人。他对苏轼知恩图报,没有因?为元祐党人一事而对苏家避之不及,反而颇为照顾苏家及其后?人。
然而。
高俅飞黄腾达之后?,侵夺军营,以?广私第,多占禁军,以?充力役,将禁军充当自家修造砖瓦、泥土之类的劳力,并且贪污军饷,败坏军政,以?致于京师禁军战力低下!
王昂微微眯起冷厉的眸光。
彷佛在笑,与其他人一道欢声笑语。
忽尔,一个紧张跑来的侍卫打破喜悦的氛围。
那人噗通跪下,浑身哆嗦,吓得面?色青白。
"陛下,大事不好了!"
"何,何事?"徽宗正在快乐地拿手转球,愣了下。
皮球滚落。
一直滚到五彩斑斓的繁花丛中,半隐半藏,彼时?像是一只潜伏已久欲要腾出撕咬的怪兽。
入网一群废物,一群废物!
"陛下?,大事不好,童太傅……童太傅被方腊军活捉了!"
徽宗一听急报,险些?晕过去。
臣子们皆是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将今上护送至福宁殿。
徽宗倚在龙塌上,呼吸不畅,胸口疼痛,几位太医万分慌张地围在旁边替他诊疗。
"每回,朕以为能够安心?了,却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节外?生枝,每况愈下?,真真是一塌糊涂!"
"童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