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不想说点什么?”黎将晓有点诧异。
按照往日,凌明安对于这个妹妹最为抵触,甚至于到了厌恶的地步,怎么今日却是无动于衷,站在那里就跟木头桩子似的,神情平静得不像话。
“师姐?”黎将晓又喊了一声。
凌明安徐徐转头望着他,“你希望我打死她?”
黎将晓一哽,“……”
这话是能随便说出口的吗?凌明颜到底是凌家的二姑娘,不管真相如何,这摆在明面的事情是不能随意敷衍的。
“如果没有这个想法,就闭上你的嘴。”凌明安神情淡漠,平静的收回视线。
见此情形,黎将晓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期盼着神医早日动手,解开缚术,让一切都回归正轨,他也算是看出来了,凌明安兴许是生了二心,又或者是对父亲不满,所以想趁着这段时间将凌家的大权都收揽在手。
这样的人,心思已经不正,所以不能再期盼着她能做出什么大局为重之事。
思及此处,黎将晓睨了一眼身边人,若是没个挡箭牌在自己前面,怕是清算起来要出大乱子,自己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没有师父清醒之言,自己一面之词无法服众,到时候……
黎将晓打了个寒颤,默默的退到一旁,只盼着大师兄那边尽快回来,这帮蠢货此刻还在外面找寻洛商行的下落,正因此而气急败坏呢!
凌明颜回到了原先的院子,同鲛皇此前交代的那样,终于回到了最初的位置,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个轮回,从哪儿开始就该从哪儿结束。
“夫人,那咱去收拾一下房间?”一道回来的还有胭脂和鸳鸯,二人跟着夫人嫁出去,也一同带回来,很是清楚主子的现状。
凌家的人是什么态度,洛家又是怎样的处境,她们都是看得明白。
尤其是姑娘丢过一次之后,更成了每个人茶余饭后的笑话,说是凌家匆忙把哪儿人嫁出去,其实是因为二姑娘出了事,清白都不知道还在不在呢?
分明是无稽之谈,却传得有鼻子有眼,连带着跟随的人都遭到白眼……
鸳鸯和胭脂跟着凌明颜进了洛家,没少被人欺负。
“去吧!”凌明颜打量着周遭。
她不在的这几日,屋子里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可想而知底下人有多怠慢?大概也都是料定,她走了就不会回来,又或者是没命回来。
两个丫头旋即去收拾东西,洛入云若有所思的环顾四周,“奴才的怠慢,往往是主子默许的,所有的恶人恶事,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纵容。”
“答对了,有奖励。”她勾勾手指。
洛入云旋即眉开眼笑的迎上去,欢天喜地的迎接来自于奖励的吻。
住进来,就再也出不去了。
爱和愧疚,同样可以杀人。
当天夜里,凌明颜就踏进了凌寒远的院子,底下人面面相觑,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尤其是在凌明安下令,所有人退下的时候,更是飞一般的跑了,生怕惹上晦气。
人都散了,凌明颜慢悠悠的坐在了床边位置,冲着凌明安使了个眼色。
下一刻,凌明安已经退到了门口,如同行尸走肉般站在那里。
“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鲛皇这才敢现身。
张无佞笑了笑,“辛苦了,累了这么久也该松口气了。”
“为了鲛族的血海深仇,不辛苦。”鲛皇蹙眉看着她,“你那边可还好?洛家的人没有欺负你吧?”
张无佞真的被他逗笑了,“你是真的不记得,我在鬼魅林里做了什么?哪个有这么大的能力,敢欺负到我的头上?能喘气就是他们的运气,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他们吧?”
闻言,鲛皇略显尴尬的笑了一下,“倒也是。”
旁人不知道,他却是亲眼见过她的厉害,只是她不沾血不杀人而已,但不代表她不会自保。
“接下来,你要怎么做?”鲛皇看了一眼床榻的凌寒远,“我特意巩固了他的缚术,所以一时半会不会醒转。”
张无佞深吸一口气,“光有一个缚术有什么用?神医来了,这缚术当下可解。”
“那你的意思是……”鲛皇不解。
指尖轻点,一缕黑气瞬间钻入了凌寒远的眉心。
“这是……”教皇愣了愣。
张无佞收回手,徐徐站起身来,“都提起刀了,就得开刃,磨得锋利再锋利,万一到时候打不起来,我要上哪儿去看热闹?”
鲛皇:“……”
“今夜,你继续。”张无佞缓步朝着外面走去,“没用的弟子大概要回来了,并且会给没用的洛家留下把柄,然后两家撕破脸,谁都不会再手下留情。”
鲛皇点头,“那你呢?”
“我不是说了?看戏。”她咧嘴笑着,宛若从地府爬出来的鬼魅,戾气缭绕。
又是它!
夜色沉沉。
凌家异样的动静仍在继续,尤其是现在,外面藏了不少洛家的眼睛和耳朵,更让人心中忐忑不安,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不过他们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大师兄回来了,这就意味着,又多了一重保障。
但大师兄回来的时候,分外气急败坏,毕竟该拿的好处一点都没拿到,谁能想到竟被人捷足先登,忙活了一场竟是白费功夫。
回来听得底下人说,洛山来过一趟,且是来兴师问罪的,众弟子旋即露出面面相觑的神色,明明没抓住人,怎么还敢找上门来?
“神医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打算为家主诊治。”关起门来,众人窃窃私语,“大师兄,您怕是要早做准备了。师父要是醒了,可就没您什么事了,依着师父对大姑娘和小师弟的欢喜,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