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悦的母亲情绪濒临崩溃:“我不是个好母亲,我一直很自私,但我不能让悦悦受到伤害,这是我的错,不应该惩罚在悦悦身上。”
谢延只觉得时间紧迫:“阿姨,我会马上联系国内的朋友,你把所有你知道的派克的信息都告诉我,我会改签下班飞机回国,相信我,我不会让时悦受伤的。”
“谢延,我要和你一起回国,我要一起和你去找悦悦。”
对时悦母亲的这个提议,谢延十分意外,时悦告知过他,她的母亲因为时春生以及其余综合原因,十分排斥回国。
“我自私了这么多年,从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和义务,从没有保护过悦悦,反而是悦悦比我更成熟和有担当。这次又临时跑掉,可是心里也一点不轻松,我让她失望了那么多次,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要一起去找她,而且派克最终想要报复的人,也是我,悦悦只是他因为找不到我而迁怒的对象。我才是找到派克的关键。”
谢延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在安慰时悦的母亲,还是在安慰自己。
“时悦一定会没事的。”
虽然身隔美国东西海岸,然而两人心中祈祷和期待的都是同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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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悦醒来的时候有些头疼,她觉得眼皮沉重,四肢无力,并且身体被扭成了不舒服的姿势。她迷迷糊糊记得,自己到了机场以后,遇到了一个孕妇,对方身形不便,表情痛苦,求助时悦,希望她能帮忙扶到厕所。时悦自然欣然同意,对方表示因为不能等候排队所以要求去一个比较偏僻无人的厕所时,时悦也并没有怀疑,毕竟谁会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孕妇起疑心。她扶着对方去了厕所。然而刚进了厕所,那个刚才还步履蹒跚的“孕妇”,就转身矫健地用一块湿巾捂住了时悦的口鼻。
时悦昏过去前最后的影像,就是她倒在地上后,从不远处走过来的一双脚,那是男人的鞋子。
再次恢复意识,便是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时悦小心地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是被绑在了一把不锈钢椅子上,手和脚都被非常细致地用绳索捆了起来,身体一直固定在椅子上,连稍微挪动下屁股也做不到,她才意识到难怪自己那么难受。她和椅子被摆放在空旷的房间里,这个地方看起来像是一个废弃的工厂,时悦扭动挣扎了下,然而捆绑的太紧,她根本动弹不得,只是让绳子把皮肤勒出更多红痕。
“有人吗?!有人吗?救命!谁能帮帮忙?救命!”
现场没有人看守她,因而她大着胆子喊了几声,然而除了惊起一群飞鸟外,回应她的是绝对的安静。
时悦就这样被绑在椅子上,她没有时间的概念,只知道屋外天色变得越来越黑,而她滴水未进,只觉得口渴难耐,饥渴交迫下,时悦的体力也几乎告竭,她虚脱般地坐在椅子上,心里不安又害怕,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不知道是谁要对她不利。她很想哭出来,然而仍旧咬着嘴唇,告诫自己要镇定。
不知又过了多久,空阔的厂房里终于响起了脚步声。有人来了。来的还是一小群人。
“啪啪啪”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时悦没见到来人,却已经从拐角处听到了对方鼓掌的声音。
“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把时小姐给请来了。”
对方操着一口生硬的中文,带着让时悦有些熟悉的声线。时悦有气无力地抬起头,借着月光,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
“又见面了,时小姐,上次在您母亲那里,要早知道我们还这么有缘,我可不会那么匆忙离去,一定要好好做个自我介绍。”
一张混血的轮廓深刻的脸庞。是派克,那个骗了自己母亲制造伪作利益链条的艺术品掮客。
“你想怎么样?”时悦努力提起气势,然而体力的缺失,还是让她显得十分虚弱。
派克做了个夸张的姿势:“我可不想怎么样。时小姐饿了吧?我只是想请时小姐共进晚餐罢了。”
派克笑了笑,朝着其余几个跟着他一同进来的手下使了个眼色:“还不去准备餐具?”
那几个彪形大汉转身离开不久后就抬了一个东西进来,时悦看了一眼,竟然是个烧烤架,另外个大汉手里提着的便是木炭、锡纸等。
“把火点起来吧。”派克用生硬的中文发了命令。
时悦被绑在椅子上,看着他们忙活,还真的点起了烧烤架。她心里既不安又疑惑重重,时悦原本以为派克只是开玩笑说要请自己吃烧烤的,然而如今对方这个架势,还颇有些真的要烧烤的意图。
木炭很快生起了火,在空旷的厂房里,时悦也很快闻到了那股烟味。派克却一派气定神闲,他走到时悦身边,低下头细细打量她。
“听说你和你妈妈一样,都喜欢画画,是吗?”对方用了一种十分低柔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情人间的呢喃,一边轻轻抚摸了一下时悦的脸颊,而这样却更令时悦毛骨悚然了,她有一种十分坏的预感。
“我还查到,你去美国就是因为中美油画比赛得了一等奖,我去网上看了你的画,真有灵性,用中国话怎么说来着?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比你妈妈在油画上会更有前景的。”
派克的眼神像是看着情人般的温柔,然而这样闲谈般的聊天,却让时悦更为紧张了,因为她不知道,隐藏在派克友好的表皮下的,是什么样的残忍和阴狠。
“你不是要请我吃烤肉吗?我饿了,我能吃饭吗?”时悦别开了头,躲开了派克的触碰,她不想和派克聊她的油画,对方让她感觉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