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袖大口大口虚弱地用嘴呼吸着,急促的浅呼吸混合着大单于恼怒而浓重的气息,半响才吐出一口隐隐约约的哀鸣:“你好重。。。”
大约是没料到她会这样回答,大单于见她也确实快压断了气,为了问清事情,掏出口供,稍微挪了下。
谢天谢地,终于能呼吸了,她贪婪地深呼吸着,虽然身上依旧还压着个大山。
“说!否则交予陛下处置。”大单于生硬异常的口气中,透露着丝丝杀意。
古代最厉害的除了打仗外,有时能让征战沙场的大将军也闻风丧胆的就是酷吏。每个朝代都设有刑部,各种刑具从有记载以来的炮烙,发展到后来种类繁多,拷打审问的技术也炉火纯青,让受刑者痛不欲生。别说去体验一回汉朝的各种刑具,就算看一眼,她脆弱的神经立即崩溃,只要知道的,上下五千年,不用对方举鞭子,先都倒出来。
吓得李红袖浑身哆嗦起来,但理由一定要编出来,否则怎么先逃过这劫。该死的蒙汗药呀,太不给力了。
老头
“饶命。。。不关我的事!”李红袖趴着,结结巴巴地求饶着。出师不利呀,也不管现代语是不是对方听得懂,反正开口说就是了。
“快说!”背后压着的大单于,显然没有什么耐心了,但他的声音到现在还是压低着的,好似不想让其他人听到。
李红袖恍然大悟,大约是身上光着,还被捆着,叫手下来,很丢脸。心中略微放松一下下,只要不被宫里人知道,那么她还有机会完成任务。
她边脑子飞快地转着,边苦笑着:“你应该不会相信,我是见你衣服不错,偷衣服的贼吧?”
这个理由很逊,而且刚才她捆绳子时的‘坐姿’很暧昧、一点都不纯洁。
身后的大单于,倒吸了一口凉气,随之喷出的热浪比刚才更甚,探问一声:“汝也为异族?”
好嘛,当她也是在说外语。虽然她不是大汉的子民,但绝对是大汉的后代。
为了不让事情越弄越糟,她试着学学这个时代人的强调,小心翼翼地回答:“非也!”
“既为汉女,为何绑吾?”大单于声音一下又恢复到了阴鸷,好似还有了被愚弄的羞恼。
这时李红袖终于找到了替罪羊,一摊子脏水泼到谁身上呢?哼哼,当然是大姐大,谁叫她老是蠢蠢欲动的要替代王昭君出塞,她那么喜欢替代,索性让她代个够。
于是她可怜兮兮地,边想着如何用古代大白话说,边开始编故事:“我。。。那个,小女被掖庭待诏如瑶胁迫,如瑶想和亲当阏氏,那个。。。逼迫小女做出。。。做出此等不堪之事,以逼大单于娶了她。。。那个,大单于明白了吧?小女也是无奈,如瑶可是会功夫,会武功。。。会武之人,会打死小女的。”
“胡闹!”大单于一声暴怒,胸口大幅度起伏,声音震得她耳朵嗡嗡直响。随后想起他还光着,压低了声音,那声音又变得极为威胁性,也极磁性:“大单于又岂会娶如此不知羞耻之人,哪怕此坏匈奴名声奸计得逞,也为妾,怎能让其母仪匈奴子民?”
“是,是!”李红袖赶忙点头:“大单于所言极是,这样的女子怎么可以成为阏氏?但她会武,我不从,她就暗中活活打死我,打死小女。求大单于可怜小女,放了我吧。”
大单于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次显然比上次更长:“汝以为吾为大单于?”
应该没听错,李红袖有点头晕,难道这个人不是呼韩邪大单于:“那。。。那你是谁?”
“大单于”显然是哭笑不得,带着几分怒气、几分苦笑:“吾乃呼韩邪大单于之子胡拉海。”
啊?李红袖被震惊了,被压在底下一动不动。
屋里异常的静,静得连掉根针都能听得到。
搞错了,这个人是大单于的儿子,怎么呼韩邪的儿子都那么大了?
屋里安静了片刻后,李红袖才回过神,喃喃地问:“你爹。。。大单于几岁了。。。那个贵庚了?你。。。汝,不对,王子殿下怎么会那么大?”
胡拉海真是又气又好笑,这个说话腔调古怪的家人子,也不打听清楚,把他给捆了,还扒了个干净,是不是疯子?一时间差点没爆发了,但为了脸面,也只能压着怒火,压低声音:“大哥雕陶莫皋已过二十五。如已亡大哥铢娄渠堂尚存,应过而立。”
没。。。没搞错吧!李红袖觉得历史比小说更加意外,顿时震得天雷滚滚。
感情这个呼韩邪单于是老头?儿子岁数都那么大了,并且还不是一个,她不自信地问:“不会吧,大单于有几个儿子?”
胡拉海简直要摇头了:“二十多个。”
呃。。。光荣爸爸呀!儿子多得,他儿子的都不知道确切的数字。
那么多儿子的老头子,当上大单于就跑来汉朝讨要美女和亲,怪不得皇帝老儿不舍得自己的公主,在宫中招和亲宫女。不要说嫁到番邦,就算招婿在本朝,也不愿意年轻公主给个糟老头子,简直鲜花插在老干牛粪上。
“赫赫,赫赫。。。误会,误会了!”李红袖苦笑了起来,要知道大单于那么老,一定不用这招。只怪这个胡辣汤,不,胡拉海太招摇了,弄得她以为他就是大单于。这下可好,胡拉海醒过来,被她扒了个精光捆着。而且这个壮得象牛一般的王子,还压在了她身上,这个大乌龙怎么善后呀?
她试图协商,怯懦地问:“要不,小女先帮王子解开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