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着倒是清白,你嘛”
盲翁点到即止,没有再说下去。
齐晟哑口无言,拖长的语气显得吊儿郎当:“既然如此,俆老不妨做做好事,助在下一臂之力。”
盲翁嗤笑着摇头:“到底是后生,稍加思索一番便知,若她当真因药宝与你成亲,倒也非良人。”
齐晟侧目:“非也。”
“若她能因药宝一笑,我许是能配上她良人的称谓。”
“动心者是我非她,为何要因自己一厢情愿的善意,反倒责怪对方的不是?”
齐晟并未将盲翁的话放在心上,随口辩驳道。
“傻小子。”盲翁明显一怔,旋即嗤笑喃喃。
“在下只是认为……与其一厢情愿地意图占有,倒不如坦率些追随。”
齐晟并未因此觉得有失颜面,反而显得真诚,嗓音逐渐放轻。
“既然是我意图与人共度余生,又如何能恬不知耻地要求对方为我驻足?”
“无论怎样看,都该是我匆匆追上去,先瞧瞧他眼中的万物,等时机合适,再诚心邀请对方回头,朝自己所在之处走走。”
他说得随意坦荡,也不指望有人回应。
寒风凛冽,霜雪像是结在心头。
盲翁不知觉间安静下来,令人难窥喜怒。
只是握住鱼竿的指尖微微泛白,像是攥住了过往早已遗失的怅惘。
探究
“呼呼——”
临近傍晚,门外传来窸窣的声音,旋即有人轻叩屋门。
“姑娘,饭否?”齐晟含笑地嗓音自门外响起。
池州渡并未理会,长睫微敛,兀自画完手中的符咒放入怀中,这才起身开门。
门外。
齐晟笑容灿烂,见他来了,立即停下搓手取暖的动作。
池州渡目光在他冻得通红的鼻尖和手指上停留一瞬。
齐晟见状连忙开口,匆匆转身,不愿让对方瞧见自己略显狼狈的模样。
“饭菜已备好,就等我们了,今日我与盲翁”
齐晟跟在池州渡左右,绘声绘色地说着今日与盲翁的趣事,眉眼温和。
即便身侧无人附和,也说得自在。
池州渡收回暗含审视的视线,依旧没有回应对方,兀自垂首沉思。
两道身影渐渐远去。
一道紧紧跟随,一道无动于衷。
-
是夜。
齐晟用盲翁扔给他的药囊草草敷了敷冻伤之处,今日伤神,着实有些疲惫,他左右无事,便早早躺下休息。
心弦一点点放松,意识坠入深渊。
一片静谧里。
丝缕煞气悄无声息地侵蚀着五感,编织出愈发缜密的网,将魂灵纳入其中。
平缓地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堂而皇之地推开屋门。
一道浅青染白的衣摆轻晃,修长的手指揭开床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