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发现九尾脱逃的那一刻便已有了不祥的预感,但在确认自己妻子体内的生机当真正在无法阻挡地逐渐散失之后波风皆人还是一瞬间心中大乱,一时间竟是连质问面前之人也是顾不得了。波风奇奈勉力抬起眼帘瞥了一眼满目震惊悲戚的丈夫,低低地开口说道:“九尾已经被他从我体内抽走……皆人,我大概是无法再继续陪着你走下去了。你立刻帮我联系剖腹产的手术,鸣人绝对不能有事……”
虽然并不愿意承认这一事实,但波风皆人却也清楚地知道对方所言的确是实情,当下也只能勉强压抑着心中的痛苦情绪重重地点了点头,迅速抱起妻子向侧方的手术室冲了过去。虽然在这一过程中他一直分心防范着身旁之人的偷袭,但斑却出乎意料地并未阻止对方的举动,仅仅只是漫步跟在其身后笑吟吟地接道:“你的妻子已经没有救了哟——在尾兽离体的那一刹那生命就会走到尽头,这就是身为人柱力的宿命。”
“……住口。”就算脾气相对和善,但波风皆人在听闻此言时终究还是忍无可忍地冷喝出声,而在他终于安全将自己的妻子放上了手术台并在百忙之间用余光望去时却发现那戴着面具的男人不知何时已远远地停在了他身后,正自眺望着远处不时扬起烟尘和爆炸的方向诡笑着道:“啊……九尾已经开始暴动了呢,你究竟是选择履行火影的职责去阻止九尾还是在此陪伴你的妻子,抑或是现在便动手找我报仇呢?哦……对了,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会继续对你的妻子不利,我可是完全没兴趣对一个将死之人以及未出生的婴儿下手哟。”稍稍顿了一下后又再次笑着提议道:“对了——你要不要和我打个赌呢?至于赌约的内容么……如果你此次能够成功阻止九尾的话我此次就不再对木叶出手如何?当然如果你失败的话对木叶的处置就要看我的心情了……你觉得这个提议如何?”
已然完全冷静下来的金发青年深深地望了对方一眼,在下一刻已是毫无预兆地闪至了其身后并手持苦无向他的后心处刺去——熟料就在利刃入体的刹那,男人的身躯竟是一瞬间化作了朦胧的虚影,那枚原本刺入要害处的苦无亦是宛若探入了水潭中一般并未给其带来半点伤害。看见此番情形波风皆人不由得面色微变——这一路走来他早已发现匆忙来去的医生和护士们由始至终都对身侧的男人视若无睹,似乎是已在不知不觉之间中了对方的幻术,而更令人觉得难以置信的却是连他这个拥有影级实力的强者也未看出这个男人是在何时动的手。虽然从那时起他便看出了面前这个实力难测的男人定然是个比九尾更加难以应付的对手,但是在经此一试之后他才真正确定了对方究竟是多么可怖!
九尾的暴动无疑会给木叶带来一场极大的灾难,但若是这个男人亲自出手的话或许他们此次即将面临的会是亡国灭种之祸也说不定。既然自知不敌……那么身为一村之影的他此刻也只能寄希望于对方提出的虚无缥缈的赌约了。虽说完胜九尾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如果不惜代价的话……他有把握能够将其重新封印。目光自男人身后女孩的面容上隐隐巡弋了一圈,在面色变了数变之后波风水门最终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好,就按照你所说的办。”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哟。”斑仿佛很是开心般双手一拍,继而却陡地状若无意般压低了声音阴测测地接道:“你刚才应该是想过挟持这个孩子吧……幸好你最终因为那份可笑的骄傲放弃了这样的打算,否则我绝对会让你这个准父亲体会到什么叫做后悔的哟。”
对人心的把握居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这个家伙真的是人类吗?波风皆人只觉得心中骤地一凉,在定定地望了对方半晌后最终还是一语不发地飞身从一旁的窗子跃了出去,待到身形再行出现之时已是踏着一只体型庞大的蛤蟆来到了远处的那只火红色的狐狸身旁。虽然远处的两只巨兽不多一会便你来我往地打得异常激烈,但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斑却没过得一会便仿佛很是无趣地打了个呵欠,同时喃喃地低声说道:“一直这么拖延时间,看来那家伙是打算用那一招了……居然选择为村民牺牲自身的性命么?果然这种无可救药的蠢人是木叶的特产啊……”继而却又转过头来面向荼苏很是疑惑地问道:“唔……貌似已经死了不少人了吧?你还不打算开动么?”
那种仿佛在说吃饭一样的口吻算是什么啊……荼苏很是无力地暗自翻了个白眼,但最终却还是专心地阖目吸收起了四周的磅礴的死灵之力来——似乎是因为斑刻意使用了空间之力的缘故,虽然整个木叶村都在狂暴的查克拉下震动不停,但几人的身旁却始终都保持着一片平静,因此她倒也半点不担心自己会受到打搅。而就在她方自觉得渐入佳境之时,一名整张面孔都已被干涸的鲜血覆满、却长着一对诡异的白色眼眸的四五岁男孩却陡然蹒跚着自不断晃动着得医院大门处走了进来,随手拉住了一名路过的医忍神情虚弱地道:“……麻烦您帮我包扎一下可以吗。”
“四代大人的夫人正在做手术——你的伤口已被鲜血凝固住了不会致命,再等一会也没关系。”虽然认出了对方那对极富标志性的双眼,但那位被其拉住的医忍在粗略地垂首扫了一眼对方的伤口后还是抛下一句话并急匆匆地径自转身离开了。
“……火影大人一直强调一切以平民的安全为要,这就是你们对待平民的态度?”男孩很是郁闷狠狠瞪着着对方的背影看了半晌,然而其在语带讽刺地低低抱怨了一声后还是直接走到墙角处盘膝坐了下去——可就在他的目光自几人所立的天台之处偶尔掠过的瞬间,其白色的双瞳中却骤然闪过了一抹惊讶之色,“唔……你们站在那边做什么?那里很危险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