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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第4页）

“值了。一栋冰冷无情的写字楼而已，能通过它认识像秦大哥这样的人，怎么看都不亏。”

“就为了跟我做朋友，你觉得值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这算不上代价。即使是代价，那也值。”

“那我倒要问问了，你为什么非要跟我做朋友？我又为什么要跟你们这样的人合作？”秦锋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疏离。

“因为你是莫书记的表亲，你能在短短一两天内调动上万吨玉米，这说明你有实力。而至于你问我们为什么要跟你合作——这个问题根本不用多说，大家心知肚明。合作，是双赢的事。”

“我可不觉得这有什么双赢。”秦锋冷笑，“你们那种混黑的路子，我没兴趣。现在这个年代，碰黑的迟早死路一条。不是吗？”

“黑的就一定不好？钱和权力本来就没有颜色，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你觉得没有颜色，就真的没有颜色了？”秦锋轻哼一声，眼神锋利，“就像你现在这样，穿着一身红，用着红的东西，你就真成了红了吗？错了！只要我打一个电话，这青林市就会掀起腥风血雨，你们这些人连根拔起，寸草不留。到时候，你告诉我，你凭什么跟我谈合作？又有什么资格跟我做朋友？”

秦锋语气淡漠，却掷地有声。他不碰黑，是他坚定的原则，也是那个女人曾经警告过他的底线。只要他沾上黑，一切都会灰飞烟灭。

“你……”乔小乔愣住了。她不知道秦锋是否真有这样的能力，但他那平静而笃定的神情，却让她心中泛起一阵寒意。他不是虚张声势，恐怕他说的，真的可能成真。她宁愿信他有。

“你究竟是什么人？”乔小乔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

“我？”秦锋依旧语气平静，“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普通人？”乔小乔咬牙，声音一沉，“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这么搞，青林市的官场会有多大的动荡？三分之二的人把柄都在我手里，包括你的表亲莫森锋。他也逃不了！你真舍得看着他栽下去吗？”

“哦？”秦锋挑了挑眉，目光像是一把刀，轻描淡写地扫过乔小乔，“那你不妨试试看。”

乔小乔气息一滞，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

“哈哈，你想错了！那些人既然当初敢干这种事，就早该想到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秦锋语气淡然，目光如炬，“再说，从大局上看，青林市的那些官员，才占了多少人口？少了他们，青林还能运转不下去？笑话！全国乃至全省有的是公务员，就算青林这边全部倒了，省里分分钟能派新人顶上，难道还做不到？你信，你背后的老爷子信，我却不信。至于我那个老表——你们以为手上那点所谓的把柄真能扳倒他？你信这套，我可不信。”

对面的乔小乔微微一愣，但很快恢复了笑容，柔声说道：“那你觉得该怎么办？总归有一点，你和我们合作，总比对着干强吧？就算你掀翻了这边的秩序，难道不会有新的乔小乔、乔三爷冒出来？与其耗费时间精力推倒重建，不如现在直接合作，现成的伙伴放在面前，你何必舍近求远？”

秦锋没有立刻回应，眼神冷静地盯着乔小乔。他承认她的话不无道理：天下间哪里会有绝对干净的地方？有权力的地方，必然伴随着黑暗。

乔小乔见秦锋沉默，语气又软了几分，带着些许哀伤：“其实我们也不想一直走这条路。大家都想挣良心钱，可现实太残酷了。有时候，我们想做白的，可总有大人物找上门来，让我们开酒吧、开迪厅、开赌场。这些产业吸引人、分流社会上的闲散力量，同时还能拉动财政收入，他们收了政绩，我们赚了钱。可秦大哥，你知道吗？我们每天都活在良心的拷问里，被无数人指着脊梁骨骂。换做是你，如果有一条真正的出路，谁愿意整天在刀尖上舔血过日子呢？你说是不是？”

秦锋冷笑一声，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这跟我没关系。我说了，不混黑，这是我的原则。”

说罢，他起身就要离开。

“秦大哥，等等！”乔小乔赶紧从桌上抓起一份协议追了上去，把文件塞到他手里：“这是正规的政府投标协议，招标来的，不是黑的。”

秦锋低头看了眼文件，稍稍停顿，接过来说道：“哦。”他略作思索，收起文件，心里却已有打算：回去核实一番即可，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见他接了协议，乔小乔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死心：“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做朋友？”

秦锋淡淡看了她一眼，留下四个字：“等你白起来。”然后转身离开。

乔小乔愣了一下，赶紧追到门口，目送秦锋上车远去。直到车影消失，她才折返回到乔三爷所在的房间。

“怎么样？”乔三爷见乔小乔回来，立刻问道，神情中带着几分急切。

“协议收下了，他真的是来租办公楼的。”乔小乔回答，眉头微皱，“谈得不多，饭菜没动一口，酒也没碰，连水都没喝。他很谨慎。一路上来打得干净利落，却连一个人都没伤。”

“他不是来砸场子的？”乔三爷眼中露出一丝疑惑，随后若有所思地说道：“难道他只是想赚钱？合作的事呢，谈了吗？”

“谈了，但谈崩了。”乔小乔叹了口气，“他说他有原则，不混黑。”

“不混黑？”乔三爷冷笑了一声，语气中透着几分不屑，“他说得倒轻巧！他现在干的这些事，难道就不黑？哼，伪善！”

“他不仅是这么说的，他也是这么做的。”乔小乔回答，语气中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

“你怎么看这个人？”乔三爷沉默片刻，又问道。

“他说他只是个普通人，但我能感觉到，他不是。他是个有追求的人。”

“什么追求？”

“这个……我说不准，不过我觉得，我需要再和他接触一下。”

乔三爷点点头：“行吧，既然你做了决定，那就按你的想法去做。”

乔小乔忽然犹豫了一下，随后说道：“爷爷，我还有件事想和您商量，不过您必须同意。”

“什么事？”

“下个月我和**的婚事，我要取消。”

“荒唐！”乔三爷听后怒声呵斥，“都定下来的事，怎么能说取消就取消？”

“那就另找别人。”乔小乔语气坚决。

“我就你这么一个孙女，找谁去？小乔，你别忘了，当年是**的爷爷救了我一命，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们！我们两家早就说好了指腹为婚，你现在说不行，像话吗？”

“那是你们的事。”乔小乔冷冷地说道。

“胡闹！你都多大了，还女大当婚——”

“那您就再认个干孙女吧！要是**家再反对，那就是他们不对了！”乔小乔直接打断了他，态度强硬。

“你——”乔三爷气得发抖，却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