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刚下班的,还有贪便宜的人都这个时候过来,人都挤来挤去。
“行了,菜叶都黄了,再便宜点。”我和一个小贩讨价还价着:“那么再放点,否则我不买了。”
“行行,我怕了你了。”小贩用二只手指,看似大方,其实就捏了没几根鸡毛菜,往塑料袋里扔了进去:“给,三元一袋,哪里去买那么便宜的菜。哎,来了来了,三元一袋,收摊价。”
这就是会做生意的,有人买的时候吆喝几声,反而会吸引更多的生意。
我将塑料袋交给了身后的二号,二号也接过去拿着了。
“这鱼都死了很久了,看看眼珠子,都浑了。十元三条,要么一条死的,一条活的。”我继续买着菜,而从二号微微皱眉的样子上看,他不喜欢鱼摊的腥味。卖鱼卖海河鲜的是最为脏和臭的地方,买好鱼,待会儿再去买二条带鱼,今晚油煎了给乐乐吃,补磷和钙的。
走出菜场时,天已经黑了,二号此时左右手都拎着装菜的塑料袋。这些菜的重量加起来有六七斤的,袋子拎着的地方硬,时间长会觉得手疼,看着他的样子,我暗暗好笑。
☆、
“我来拿吧。”我伸出手要去接。
“不用,我拿吧。”二号坚持拿着。
拿着就拿着吧,既然如此,就带他回去吃饭。否则的话,就此就可以告别了。但我还是有点不忍心看到身娇肉贵的二号这样,于是拿过来一半的菜。
回去时,还是有人看过来,眼中可以看到带着羡慕,其实我何尝以前不是如此。一个温暖稳定的家庭,是每个正常人都追求的。但有些人就是不珍惜,非要乱折腾。
走回去时,有老邻居和我打招呼,我也大大方方的回礼,老式居民区就是如此。
“这个是谁呀?”必然有好奇的老邻居问。
“我表弟。”我回答:“难得来一次,吃顿饭。”
“噢噢~”老邻居象买鸡时打量着,就差伸手去捏几把,看看有没有肉了:“长得挺帅的呀,有没有女朋友?没有的话,我这里正好有合适的。”
这就叫单身的人可耻,任何时候都要消灭单身人士,稳定大团结。
“不用了,他女朋友好几个呢。”我这样给回绝了,而二号在旁边抿着嘴笑。也不管老邻居瞪着眼,带着二号走了,给二号介绍朋友,不是开宾利、玛莎拉蒂的还是不用介绍了吧。
老式公房里,因为房子面积小,几乎所有人家都会把东西往外的公用地方堆。一旁是纸箱,转弯地方是个破柜子,走过去后,二号微微低头,因为上面还挂着一个某个大妈舍不得扔的,不知道猴年马月的破竹篮子。
这就是这个城市草根阶层的生活常态,但也是大多数人口的生活,现实又无奈。这是二号从来没过过,和见到过的。这还算好的,应该带他去更穷的地方看看,这里还是煤卫独用的,前面一幢的筒子楼,左右两排房间,中间一条走廊,煤卫合用的地方,那堆东西更加堆得厉害。
到了老妈家,乐乐正在做作业。
“伯父伯母。”二号此时的形象很符合小市民好男人标准,左右手都拎着小菜。
“啊,是我家慧珍的同事,来来来。”父母热心的招呼着。
“真不好意思,不知道要来,也没带什么东西。”二号好似还带着不好意思。
我去拿围裙穿:“我来烧饭吧,菜全部拿过来。”
二号将菜拎了过来:“放哪里?”
“水槽里。”我打开炒菜锅,准备开始晚饭。
二号将菜放下,甩了甩手,吐出一口气。我看得真切,暗暗笑着,却故作平静:“会烧菜吗?”
“会,但烧得不大好。”二号回答。
“那么谦虚,不是男人烧饭煮菜嘛,那就洗菜吧。”
对于我的不客气,老妈看不过去了:“哎呀,看你这样子,也不是会做家务的,你进去吧,我来我来。这样开饭也能早点,都几点了。”
“呵呵,好的,那辛苦了。”二号笑着被老妈推出了狭小的厨房。
我洗菜,老妈掌勺。对着正在洗菜的我轻声问:“真是你同事?”
“嗯,当然。他那么年轻,那么帅,难道还是我男友?条件那么好,说什么也是找富婆的。”我边洗边随口说着。心中微微叹气,是的,二号和我不适合,真的不适合。
看看也不象,于是老妈不再问什么。
“吃饭了。”热腾腾的饭菜端上了桌。
我看到二号正在和老爸下棋,而另一只手拿着乐乐的语文书,时不时用标准的普通话念出语文书上的词组,让乐乐默写。老爸老妈的普通话发音一直不标准,默单词都是我的事。
我暗然一笑:“先吃饭吧。”
“嗯,好,先吃饭!”二号放下语文书,来帮忙放碗筷,侧头一看,老爸还坐在那里冥思苦想,于是笑着道:“伯父,别想了,你肯定赢不了,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跟你下一盘。”
老爸过来也帮忙搬椅子什么的,大家坐下来开始吃饭。老妈还拿出了一瓶老酒:“喝一点吧。”
“好的。”二号看着杯子里倒入的酒,拿起来嗅了嗅:“是黄酒?”
“是香雪酒,旁边小店里零卖的,好几种口味,这种稍微甜点,睡前稍微喝点能活血。”老妈自己也倒了点。
我拒绝了,晚上还要照顾乐乐,习惯不喝酒。
二号喝了口,顿时眉毛都飞起来了:“很好喝,比红酒还好喝,在哪里买的?”
“就小区东门马路对面,没有装酒的东西,就加二元钱买个塑料桶。”老妈还当真了,二号如果喝酒,还不是上千元一支的品牌红酒,至少上百的。说酒好,其实都是客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