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监在大乾是个很特殊的衙门。
与天象打交道。
若不是云景帝信任,彭博阳根本坐不了十七年的监正。
陈洛也不觉得,自己单凭这一小伎俩,就能真的搞死彭博阳。
更何况,如果对手是彭博阳这种比自己笨的人,坐在这样的位置上,那比换上来一个聪明的,可好太多了。
这一刻。
陈洛甚至有点想救他,只因为他觉得彭博阳,更好拿捏。
但他不确定,自己要不要救。
与此同时。
少府监附近的一处民宅门口。
一辆马车,在门口停下,廖天齐伸手抹掉额头上的汗,在门上敲了三下。
无人应。
廖天齐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来到正房前,推门而入。
只听见铜板想到碰撞的声音响起,接着就是哗啦一声。
廖天齐看着在一张桌前占卜的张三卦,看着他那被陈洛切掉的耳朵,上前道:“你说你,怎么这么孟浪!”
张三卦指着桌上,一个骨碌骨碌转着的铜板,也不看廖天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那铜板滚啊滚,最终卡在桌子的一条缝隙,立在了那里。
廖天齐看着这一幕,懵了。
张三卦这才抬起头看向廖天齐,“师兄,这卜是我给彭博阳卜的,最开始时,他的每一卦,都是死相,但现在,无论我卜多少次,六枚铜板中,总有一枚,会立起来!”
“他到底死不死啊?”
张三卦看着这卦象,直接懵了。
占卜这么多年,没遇见过这种怪事儿!
廖天齐坐在了旁边,看着那卡在桌缝中的铜板,伸手捏起,“别卜了,彭博阳死不死,现在只在陈洛一念之间!”
“陈洛能扛得住斩龙剑?”
张三卦不信。
斩龙剑,连桓王都斩了,区区一个大理寺左评事,斩不了?
廖天齐把铜板按在桌上,盯着铜板道:“离开京城吧,我为你卜了一卦,你继续留在这里,死路一条!”
“不可能!”
张三卦把铜板又摸到身边,一枚一枚捡起,“我有国师之相,师父说过的!”
“师父?”
廖天齐想想师父曾经说过的话,看着张三卦,“他老人家,也说过我有国师之相,可是,那是以前。
以前陈洛是这种人吗?”
“陈洛他……”
张三卦也有些不太理解,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他同样,用廖天齐给陈洛卜过卦,但之前占卜的预言,都表示没有任何不妥。
可当他被陈洛割掉一只左耳,他再给陈洛占卜时,显示出了与廖天齐所说的一样的卦象。
不该存在的人!
这按师父当年教的来说,便是他们之间,因为有了因果,可以窥探。
但他不甘心,凭什么,一个小毛孩子,能影响到他的命运?
凭什么?!
廖天齐轻轻吁了口气,说道:“你我之间,各奉其主,我不想多说什么,但奇门,只有你我二人了,如果我将来死了,至少还有你,你权且离开京城,等我……”
“走不走,不是听你的!
我卜下自己前程!”
张三卦一口回绝,他唰地一下摇起手中六个铜板,投掷在桌上。